結果就是一場打鬧,攪得妙音班雞飛狗跳。
馮莨琦的妻子韋氏,本也是勛貴出身,雖說夫家被朝廷治罪,娘家卻並沒有收到牽連,且韋氏的兄長韋海鄰如今是一家之主,又自來交遊廣泛頗有人脈,如現任的順天府尹石德芳,與韋海鄰就是知交好友,當他聽報高稷與馮莨琦再起衝突,立即趕往調停,導致如今已是寡不敵眾的馮莨琦到底沒能被高稷主僕毆打重傷,高稷一肚子的火氣沒發泄出來,回家便向父兄告狀,於是太子妃和太孫便又再暴跳如雷。
「皇上實在是婦人之仁,馮莨琦父子串通桂王謀逆,論罪可處族誅,皇上卻僅僅判以奪爵抄家了事,也難怪姓馮的直至如今還敢挑釁不敬我高家,他還敢說他是蒙冤受謗?這便是不滿聖裁,這種無君狂悖的東西,千刀萬剮都不足夠解恨!」太子妃脖子上青筋直冒,眼睛裡怒火熊熊。
太孫也是滿臉的陰戾:「我絕不會放過這些罪大惡極膽敢不敬儲君的逆臣賊子!」
「還有那石德芳,身為順天府尹,怎能無視國法循私包庇暴民,他理當把不敬公爵的賊子刑拘大獄!」太子妃這回把石德芳竟然也一併記恨上了。
再說太師府內,其實對於大張慶宴一早就在預備安排了,故而雖說皇上擇定的喜日看上去有些趕促,上上下下並沒有手忙腳亂,到了四月二十九的宴慶正日,內內外外都是花團錦簇喜氣洋洋,而籌辦宴席的事雖然此時還輪不到春歸主持插手,不過作為新科狀元郎的妻子,今日的她也註定是萬眾矚目,更不說她這回還是正式以太師府長孫媳的身份亮相宴席,少不得盛裝打扮振作精神。
一邊兒的要陪在老太太身邊應酬諸位貴婦,一邊兒的還要分心照顧前來赴宴的閨秀女孩兒們,忙亂得庭大奶奶恨不能立時生出三頭六臂來,深深體會到了高門媳婦的艱苦不易,以至於看著明明不是真心歡喜,偏偏還要張羅周全的彭夫人,春歸竟然覺得自己對這位二嬸差不多要心生同情了。
但她很快就顧不上同情別人了,因為大舅母正領著一幫女客浩浩蕩蕩向她走來。
招呼是早打過了,眼下老太太也沒在現場坐鎮,春歸頓時有了種孤立無援
的焦灼感,她有些拿不準這位大舅母又會使出什麼花招手段,是針對蘭庭還是僅僅針對她,又或者兩個一齊針對,總之她可得打起精神應對了,對手畢竟占據著親長的名份,天然的優勢地位,自己萬萬不能頂撞冒犯,但也不能一昧的忍辱吞聲,不卑不亢才是正確的應對方法,但怎麼做到不卑不亢卻是難題。
「庭哥媳婦,找了你這麼些時候,把我這老婆子的兩條腿都快折騰斷了,原來你竟然躲在這兒來。」
春歸聽見這聲音,眼睛就是一亮,轉臉時更是笑出了兩排真誠的牙齒這個及時的救星,正是二叔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