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春歸看來,陶芳林的心機城府那可是勝過二妹妹九萬三千丈,絕無可能自取其辱。
而事實證明,春歸的預料沒有絲毫差錯,雖說第二局的八支竹矢都被雙方正中投壺,
但第三局增加難度之後,最後盲投雙矢,荼蘼僅僅中了一支,琴伴卻兩支貫中壺耳!
這技藝,莫說是女子,怕是不少男子都要甘拜下風了。
面對著滿面冰霜的趙蘭心,陶芳林簡直就是春風得意:「二妹妹,看我說得不錯吧,強中自有強中手,我這小婢雖說是新手,奈何她天賦甚高,果然技藝更勝荼蘼一籌。二妹妹日後,話還是莫要說得太滿,畢竟投壺的人是二妹妹的婢女,二妹妹自己並不精通,哪裡就有自信荼蘼的技藝當真無人超越爐火純青了?」
春歸眼瞅著蘭心妹妹就要臉紅筋暴怒不可遏,連忙打岔:「姑娘們的遊戲而已,勝負原本也不要緊,無非就是為今日的宴席助興罷了,表妹的婢女更勝一籌,二妹妹自然會遵守諾言,又說邀戰時的豪言壯語,原本就是場面話,為的是增加比試的氣氛,表妹也不要當真認為是二妹妹好勝自滿。」
陶芳林把春歸笑眯眯地看了一陣,嬌嗔道:「到底是二妹妹的親嫂嫂,這樣護短,我可不依。」
春歸也笑眯眯的應對:「人人的心都是偏著長,若真生在正正中中的地方,反而還是病症,也罷,我這嫂嫂為了不讓表妹嗔怨,少不得也得添個彩頭,表妹看看我這周身上下的,有什麼你能入眼?」
陶芳林倒也知機,並不繼續胡攪蠻纏,指著春歸腰上墜著的香囊道:「知道大表嫂手巧,一看這香囊就是大表嫂親手繡制,若給了我,我也就依了。」
春歸連忙取下,又順手挽了陶芳林的胳膊:「表妹也難得來一趟,不如隨我好好逛一逛怫園,諸位姑娘們也都跟著來吧,除了這處花苑,左近還有不少景致。」
她實在無能立時平息二妹妹的怒火,勸導得她恢復主人該有的大方熱情,只好把挑事生非的另一位給拉走,才不至於讓這場爭執慪氣越演越烈,導致小姑子尚且待嫁閨中就落得個張狂不知禮數大失家教的惡名兒。
竭盡心力的平息了這樁風波,春歸方才避開閒雜召來渠出詢問:「你剛才說陶姑娘還做了一件詭異事,究竟是怎麼個緣故?」
「是開宴前,幾個姑娘在園子裡逛玩,正巧遇見了秦王妃一行,其中的一位,是秦王的妾室姜才人,陶姑娘看見她顯得十分震驚,而後足有兩刻時間都在兀自疑惑,我聽她自言自語,說什麼『姜才人怎麼換成了她?那甄懷永娶的姜家女又是誰?』你說這事奇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