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二雖被改名郭得力,但兄長家人居住京城,宋國公府輕易即可威脅其家人安全,雖說具備可控這一條件,但不是個個可控的人,都有資格成為死士。樊二能夠被高穆看中,並逐漸贏得高瓊這個家主的信任,納入桑門士行為謀刺等等罪案,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的身手具備死士刺客的資質。」
「我明白了。」春歸有如醍醐灌頂:「樊二七歲之前不可能接受任何訓練,定是自賣為奴後,為鍾家家奴時,才可能學得那一身可為死士的本領,這樣說來姓鐘的商賈必定就是幕後主謀的黨徒,樊二結識高穆
並不簡單,是為鍾姓商賈指使!」
「呂鑒很有可能未將樊二處死,而是將他交給了幕後主使,樊二私會樊大,交給他錢銀建議樊大遠離京城的事,已經觸犯命主的禁忌,因為倘若樊大脫控,命主無疑喪失了威脅樊二的人質,樊二的忠心已經不被命主信任,但看來這位命主要比高瓊更加警惕,他不會讓呂鑒這樣的細作處死叛徒,他也許想要親眼目睹叛徒的死亡才能真正放心。」
如果真是這樣,就算呂鑒並沒處死樊二,樊二也已然喪命,許是並無妄執,所以心無掛礙的往渡溟滄了,魂靈並沒來得及和樊大的魂靈相會。
雖則說看樊二不惜違令也要私下接觸樊大,建議兄長避出京城逃離威脅,不像漠視親人性命的鐵石心腸,不過春歸好歹接觸過不少魂靈,明白一旦舒醒靈知,和生前的想法也許就會產生變化,世上生人,多少都有不盡如意的掛礙,放不下的愛恨情仇,但畢竟死後還為妄執所困的是少數,絕大多數的魂靈都能得以超脫,樊二也許就是「芸芸眾魂」之一。
問題是她該如何讓樊大「超脫」呢?
見春歸悶悶不樂,蘭庭心生誤解:「我今晚回來的時候,見你和丫鬟們一處遊戲玩樂,一時間連我都把多少外務瑣事拋之腦後,也在猶豫,是否要告訴你這些事,我是真不願意看你也為這些事務憂愁,輝輝這樣的年紀,正當無憂無慮恣意歡暢,只是我這一抉擇,實在關係生死榮辱,你我為夫妻,這樣的關聯註定是要共擔風險的,我若瞞著你其中的利害,於你而言也許多害少益。」
春歸愣了一陣才從如何超脫樊大的煩惱中回過神來,她盯著蘭庭愧疚又無奈的神色,心中突地變得尤其的柔軟,她做什麼呢?其實並不能為蘭庭分憂解難,無財無勢的更不可能提供任何助益,就連督導小姑子改邪歸正的任務,她都覺得十分的艱巨險阻,想著盡力就好盡力就能心安理得……
可是想想,如果沒有蘭庭的處處維護,她在太師府根本就是舉步維艱,別說舒坦恣意,只怕一日間受不盡的白眼閒氣,能有個衣食無憂就該額手稱慶了。
就這樣蘭庭還覺愧疚,覺得連累了她,沒能給她無憂無慮的生活是未盡責任。
就這樣自己居然還貪心不足,耿耿於懷蘭庭的有所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