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言風語自然會吹進春歸的耳朵,不過她倒認定和柔也只使得出這些花樣了,所以並不在意,倒是聽老太太這樣說,頓時心生警惕。
彭夫人蹙眉道:「有些話倒也不是和柔說出去的,只不過她唉嘆不能讓庭哥兒順心,辜負了長嫂當年的囑託,旁的人聽見,少不得添油加醋而已。要說起來,從前曹媽媽也好,和柔也罷,連劍碧都是本份忠心的人,直到庭哥媳婦一進門,就都搖身一變……」
這回老太太沒讓彭夫人把話說完,就拉長了臉:「這些人以為庭哥媳婦好欺才暴露本性,哪有把過錯反而記在庭哥媳婦身上的道理?就拿和柔來講,過去斥鷃園沒有主母,她和曹氏就能橫行霸道,院子裡的下人都順著她倆,她們自然能夠佯作本份,可一旦上頭有了約束,本性就暴露出來,庭哥兒生母是個威嚴的人,奈何她遭遇不幸,後來的沈氏也不懂得管束庭哥兒院裡的僕婦,才至於姑息養奸,把我們都矇騙過去。
曹氏已經被庭哥兒親自料理了,如今在朱家養老,咱們也懲治不了她,可和柔雖說認了她當乾娘,卻還是太師府的奴婢,和柔既拒絕了庭哥兒的好意,不願跟著曹氏去朱家,就該遵守我趙門的家規,她這樣……今日我就想與庭哥媳婦商量,要麼乾脆發賣,你要還念她的姐姐為你婆母殉死的情份,把她調去莊子裡,省得她在家裡搖唇鼓舌興風作浪。」
將和柔遠遠支開的確符合春歸的心意,不過鑑於蘭庭的一直反對,春歸也不願怫違蘭庭的主張,便為和柔求情道:「就算真犯了過錯,到底是婆母當年親自替大爺擇選的丫鬟,且大爺也說了要多多包容,所以孫媳想著,如二嬸所說,既是和柔並未親口中傷,只是下人們藉機生事,不如煩勞二嬸好生管束,息事寧人最好。」
老太太卻極不甘心:「你真要再姑息和柔?」
「實在是大爺心有不忍,孫媳實在不敢怫逆大爺的意願,且孫媳也百思不得其解,大爺申
明不願納和柔為妾一事,並無閒雜聽聞,又是怎麼傳到了和柔耳中才引發了這起風波?若真要追究和柔的過錯,少不得追察推波助瀾的人,但俗語有言『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唯恐的就是蕭牆之亂,為這點子小事,自家察得個沸反盈天的,終究不吉。」
矛頭直指彭夫人,老太太不知聽沒聽出,彭夫人卻立時面紅耳赤又啞口無言。
春歸這回算是對彭夫人動了真怒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計,用的都是借刀殺人的手段,估計彭二嬸是真自信她這一技能已經爐火純青,不給彭夫人一些教訓,看來自己是難有安生日子了。
所謂打蛇三寸,反擊必須讓彭夫人錐心刻骨才可能不再妄動,彭夫人的命門是明顯的,無非兩個親生兒子,但鑑於蘭台、蘭閣兄弟兩對蘭庭倒是心悅誠服,並沒有繼承父母的劣性,春歸把他們視作無辜當然不願誅連。
那麼除了親情之外,讓彭夫人在意的也就只有財利了。
如果能夠分剝彭夫人對於內宅的管事大權,也可謂有力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