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王再次打消了立即告辭的念頭,他這時深深認同身邊心腹宮娥的觀點,木末這姑娘的確是過於自傲了,這作態真讓人心裡堵得慌,非得還以毒舌才能暢快。
「逕勿上回在息生館召辦宴集,公然聲明讓我等賀他新婚之喜,且不僅僅那一回,今後只要是我幾個的宴集,想必都會攜同嫂夫人出席,木末可以不信這話,儘管自欺欺人去,不過我總算與你相識一場,有幾句逆耳忠言不吐不快。」周王長嘆一聲,無比矯揉造作的表示同情惋惜:「逕勿曾親口對我說過,他之所以不想見你,一來的確是因為曾經答應了趙太師,更重要的是……道不同不相為謀,你太固執,但逕勿,他說和你註定歧路,所以沒有再見的必要。」
木末怒極起身:「殿下請吧,東風館從此再不歡迎周王。」
周王:……
這話說得仿佛今日是他主動來糾纏的一樣?
算了,自己好歹是個男子漢大丈夫,也不能過於和小女子斤斤計較。
「忠言逆耳啊忠言逆耳。」周王殿下搖頭擺尾的嘆著氣轉身告辭。
春歸自然不知道木末姑娘對自己這深深的誤解,事實上當她聽聞有關東風館「夥同」蔣夫人這樁流言蜚語,覺得是相當的詫異——這當然不能是易夫人的手筆,更加不可能是謝四娘的計謀,就連程瑜,似乎也不像膽敢往生母身上潑污水的性情,否則這件事也不會發展到了蔣夫人將兒媳從夫家驅逐,謝四娘不得不尋求晉國公府庇全的境況。
但在春歸看來,這辦法雖有些損,效果卻顯而易見,這不蔣夫人只能低聲下氣主動去將兒媳迎回,還要請求謝家出面替她澄清,只要澄清了,蔣夫人的名譽得保,木末就更加不會因為此事損及分毫,程瑜和四娘這對恩愛夫妻能夠漂亮贏下這場婚姻捍衛戰,避免孔雀東南飛的悲慘結局,實在怎麼看怎麼幾全俱美。
唯一是她惹上了麻煩,不得不擔受老太太幾句埋怨。
「你往晉國公府走了一趟,事情竟然反而糟糕了,你到底有沒有好生勸說易夫人?」
這樣的機會從天而降,彭夫人當然不會錯過落井下石:「這還用說嗎?要庭哥媳婦真盡了力,怎麼能夠會生出這些流言蜚語來,說起來我最近還聽到一些言論,說是英國公府程七郎那件事之所以揭露,竟然是和莫問道長相
關,真不由得讓人不犯猜疑,庭哥媳婦莫不是早就知道了英國公府的秘隱,擔心舒娘子被瞞在鼓裡,才設計讓舒娘子借著天陌別館設宴,乾脆揭發程七郎的惡行,如此一來,沈、程兩家自然是不能夠再聯姻的了,緊跟著庭哥媳婦又鼓動著不利蔣夫人的流言,逼著英國公府不得不打消出妻之念。
要若是老太太沒有告訴你寶姑娘的姻緣,你辦成這兩件事越發交好了沈家和董家,這當然不算過錯,可你既然知道關係寶姑娘的終生,還這樣兩面三刀胳膊肘子往外拐,那我可得問庭哥媳婦一句了,你有沒有將老太太當作尊長,有沒有把太師府看作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