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三舅一怔,追問道:「可是貫之的妻小?」
「確是,小犬已然十七,這回帶他入京,也有讓他遊歷的想法,且內子原是京都人士,自遠嫁金陵,也隔多年不曾歸寧,所以這回來京,衛某已然應允舅兄住在妻家。」
朱三舅長嘆一聲:「貫之可知……三娘已然過世,到底是她沒有福氣,誰曾想高嫁太師府,竟落得死於非命的下場。」
朱三舅沒留意見衛貫之的眉頭微不可見的一蹙,尚且沉浸在自己的長吁短嘆之中。
而正在同一日,蘭庭也收到了來自衛貫之的邀帖,這邀帖是春歸親手轉交,因為受邀之人非但僅只蘭庭,還包括了她,所以湯回便果斷的把邀帖直接交遞給了大奶奶。
春歸留意見蘭庭的神色十分複雜。
「這衛貫之,究竟是何人?」春歸沒忍住好奇心。
「金陵名士,他的父親衛瑟汀,當年同樣名傳天下,不過父子二人雖富名傳卻無入仕之心。」
蘭庭似乎猶豫了一番,才繼續對春歸解釋:「衛公與朱家老太爺曾為舊交,當年攜子
遊歷至京城,曾在朱家盤桓了一段兒,論起來,朱家老太爺對衛貫之還算有半師之恩。」
難道這封邀帖又是朱老太爺的花招手段?春歸剛閃過這念頭,便聽蘭庭道:「雖我與衛君並無交誼,但既是遠離朝堂的名士相邀,應屬雅會清談,且這處別館也並非朱家所有,我曾經去過一回,其中園景亭台也算清幽朴趣,輝輝既也獲請,倒可趁此一游。」
趙大爺既然想去,春歸自然沒有異議。
於是乎兩日之後,她便見到了這位江南名士。
已過而立的年紀,頎長身姿,面廓頗顯鋒銳,眉突而目深,但儒雅的氣態中合了這五官的深遂,按春歸以貌取人的感觀,深覺不負「名士」二字。
衛貫之也直接說了邀請的緣故:「途經藏山白首處,拜訪鳳翁,受鳳翁之託轉交書信予趙郎,且聽說趙郎伉儷一手廚藝不俗,衛某便生攀比之心,所以特意借了故舊這處別館,打算與趙郎切磋廚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