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得幾個丫鬟呵呵笑個不提,梅妒拍了妹子一下:「這段時日你盡顧著好吃懶作了,連腦子都不靈光起來,大奶奶是怕你把翠翠養成這樣,意圖是哪天把翠翠烤來吃了。」
翠翠大驚,扇著翅膀竟喊出聲來——「走開」。
一院子的丫鬟都瞪大了眼,尤其菊羞一個箭步就往前躥,意圖立即通知大奶奶快來圍觀翠翠終於「開智」,卻在一個箭步後又站住了步伐,撫著胸口道:「隔了半月,不能領會大奶奶的詼諧倒還好說,要連半點眼色沒有再打擾了兩位主子的小別勝新婚,這過錯可就大了。」
說完立即回頭,緊張兮兮的一陣觀望,菊羞又再撫著胸口:「還真奇了怪哉,回回我說這話都得被阿娘捉現形兒,今日倒沒見阿娘突然現身,鬧得我倒不適應了。」
這下連青萍都被她逗得笑出了聲,更是滿院子的喜樂歡快。
屋子裡早已換了身輕便衣裳,把滿髮髻的珠釵步搖摘除,春歸愜意的歪在暖炕上,一邊調侃著正在泡茶的蘭庭:「逕勿就算放心不下,守在翰林院也是外水救不了內火,便是聽聞了風吹草動也無計可施,雖看著是和我離得近些,事實上也有如隔著天塹,逕勿從來都是運籌帷幄,怎麼這回竟做此無用之事了?」
蘭庭斜過眼角餘光,看那才出險境徹底放鬆了身心的女子,此時顯然促狹打趣
的神態,竟突生感慨——相敬如賓四字怎能註腳夫妻恩愛?反倒是帶著一股子書面語官方氣,絲毫沒有情趣顯得不切實際,如他眼下被自家娘子調侃笑話,才真正覺著心花怒放呢。
這才是對枕邊人應有的態度。
「關心則亂人之常情,離得近些至少才有和輝輝並肩作戰的感覺,雖無用,倒能聊以自/慰。」
這話說得好聽,春歸越發的眉開眼笑了,待蘭庭泡好一壺茶拿著過來,她連忙取了茶盞,一邊品茶,春歸才把宮裡自慈慶宮後的經歷囫圇說完,而原本拿龔氏開刀的事她是先和蘭庭商量過,自然也預料到家裡老太太會因龔氏之死把她視為眼釘肉刺——早前沒回斥鷃園,春歸已然和蘭庭走了一趟躊躇園,老太太卻拿著「不適」的藉口擋了告省,這當然是因為蘭庭在場老太太不好發作,但蘭庭總不能日日陪著春歸,老太太的怒火遲早會發泄在春歸頭上。
蘭庭這半月以來人未回太師府,但對於太師府的人事當然不會一無所知,這時告訴春歸:「龔氏『病故』,安陸侯府自然會來太師府報訃,祖母親自過去一趟,還特意遣了人讓我去拜喪,這是禮俗不能推脫,我也去了一趟,不過龔氏的真正死因他們自然不敢讓我知曉,老太太則是哀嘆江六喪妻,要求我替他謀一官職以為安慰。」
春歸:……
「我答應了。」蘭庭喝了口茶,平平靜靜說道:「我不僅答應替江六謀一閒差,還答應為江大謀一實職,但這回我可無意陽奉陰違,打算的是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