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夫人震驚的呆在了椅子裡。
紫鶯和金鵲不一樣,她是太師府的家生子,不像金鵲的老子娘是彭夫人的陪房,金鵲因著老子娘的緣故,自然也歸屬為陪房,雖然那時她來太師府,僅只還在牙牙學語。
「奴婢的老子娘福薄,相跟著夫人來太師府不久就相繼病故,奴婢多虧了紫鶯她娘的照應,沒因缺衣少食而受飢病之苦,奴婢和紫鶯情同姐妹,夫人難道不知?夫人也確實不會關心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但奴婢可不敢忘了紫鶯的情義。」
她想念病故的父母時,是紫鶯陪著她一起痛哭;她被其餘的家生子欺負,是紫鶯把她護在身後;寒冬臘月的季候,她和紫鶯擠在一個被窩,互相依偎取暖;到了分派差使的年紀,受訓時明明是她犯了過錯,也是紫鶯袒護著她,替她挨竹板責罰。
「奴婢這一生最最追悔莫及的是,不該求著彭忠家的讓紫鶯一同服侍二夫人,若非如此紫鶯就不會被夫人逼迫著,去做那些惡事!」金鵲泛紅了眼圈:「可紫鶯若不做那些事,夫人便會令奴婢行兇,紫鶯怕奴婢在太師府里沒個依傍,萬一敗露便是毫無退路,不像她,畢竟是太師府的家生子,老子娘還能替她求個情,不至於被發賣。」
金鵲轉過臉,泛紅的眼睛盯著二老爺:「老爺可知道這麼些年來,為何除了蕭姨娘外老爺這麼多姨娘都沒能生下子嗣?是因夫人根本就不容妾生子女,當夫人在太師府站穩了腳跟,一旦姨娘有孕,便會下令加害,蕭姨娘幸虧只是生了大姑娘,對於二爺、四爺不足成為威脅,夫人才能容忍大姑娘一直不曾夭折!」
「胡說,這是謗害,是你這賤婢
血口噴人!」彭夫人完全亂了陣腳。
「夫人明明答應了紫鶯,待她夠了年紀就放她嫁人,紫鶯期盼那天期盼了這麼久,但夫人正是因為這是紫鶯自己苦求的恩許,覺得紫鶯自作主張,在夫人看來,紫鶯有自己的主意就是不夠忠誠,她是夫人的奴婢,就應該任由夫人擺布。」金鵲深深吸了口氣:「紫鶯手裡握著夫人太多把柄了,夫人容不得她『不忠』,且那時夫人與二老爺間更增隔閡爭執,夫人唯恐老爺寵妾滅妻,夫人看出老爺有意於紫鶯,所以心生毒計。」
「閉嘴,賤婢還不閉嘴!」彭夫人已經瀕臨崩潰。
但金鵲自然不會再言聽計從:「夫人為了逼紫鶯就範,用了春藥,不僅用在紫鶯身上,同樣也用在了老爺身上,當時老爺可還在替老太爺守喪,卻神昏智喪奸/辱了紫鶯,夫人情知紫鶯早與姜東情投意合,利用紫鶯尚且心存期翼,夫人花言巧語說服,夫人道老爺本就是喜新厭舊的性情,只是喪期之內不能在外頭尋花問柳,只要紫鶯在那段時間侍奉好老爺,日後夫人仍然答應放紫鶯嫁給姜東。
夫人就是這樣逼著紫鶯一再就範,待紫鶯有了身孕,手裡就有了老爺的把柄,喪期之間淫/亂床闈,致使婢妾有孕,這是不孝違逾禮法的大罪,夫人以為老爺會求著夫人收拾殘局,日後夫人有了這個把柄,多少事情老爺就只能言聽計從了,比如老爺只好幫著夫人的父親起復而奔走。」
軒翥堂的諸多族老聽金鵲供訴到此,都恨不得掩面……想不到趙洲城竟然這樣荒唐,更想不到彭氏為了貪婪欲望竟會行為這等事體,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可讓夫人萬萬想不到的是老爺竟會執意讓紫鶯生下腹中胎兒,夫人不能容忍,所以假作答應,幫著老爺行使那暗渡陳倉之計,悄悄把紫鶯送去府外臨時賃下的宅子養胎,後來卻趁老爺疏忽不備,令彭忠家的及潘祥家的勒死紫鶯,為了造成紫鶯乃是投繯自盡的假象,夫人還授意奴婢,告訴老爺紫鶯因為絕望,因為不能再和心上人廝守終生,才生了尋死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