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先就激怒了二老太太:「大嫂可休再開口閉口趙門榮辱,在你眼中何嘗在意過軒翥堂的利益。」
「二叔祖、三叔祖、四叔祖,如今情勢,庭只好請諸位宣讀祖父遺書。」蘭庭起身持禮。
二老太爺也早忍不住:「兄長辭世之前,就防著長嫂會以尊長之名逼迫蘭庭,兄長寫下遺書,並親手交給我等,倘若長嫂在兄長故世後,威逼蘭庭順從於安陸侯,助長惠妃不臣之圖,為免軒翥堂滿門獲罪為江琛、江惠妃誅連,經族議,可出孀婦,宣告我趙門與江家從此恩斷義絕再無干涉!」
這才有若晴天霹靂把老太太震愕當場,好半晌才哭出聲來:「趙謙這個老貨,他怎麼能,他怎麼敢?!我兄長待他
一直不薄,這老貨竟然忘恩負義……」
別說春歸因為涉及「機要」尚且留在現場聽這話後憤憤不平,蘭庭更加忍無可忍,二老太太卻不肯讓蘭庭擔負指責親長的「過錯」,有些話她也早覺如鯁在喉不吐不快了,轉身面對還要撒潑的老太太:「當年翁爹因為江琛相助之情,明知你兄妹二人處境艱難,且那時的安陸侯府也早已落魄,翁爹不曾嫌棄你的家世,仍容你為長媳,要不是趙門的資助,要不是大伯的幫襯,江琛哪裡能夠獲得喘息之機,他運籌著奪回爵位也就罷了,不該的是把他的叔父一家斬盡殺絕!大伯正是識破了江琛的狠毒無情,才決意疏遠,大伯忘恩無義?真虧江氏你時至如今還有臉面胡說八道。
你捫心自問,當年江琛是不是為了攀附趙門,故意設計,他假模假樣施助,這才靠著這點所謂的恩義,讓你免遭你本家叔嬸的算計,嫁去破落門戶。大伯識破了江琛的偽善,可曾因此遷怒於你?你雖愚鈍淺薄,但大伯念及你並不像江琛一樣心狠手辣、詭計多端,且體諒你與江琛相依為命所以才對他言聽計從,大伯只是勸導你莫再助長江琛的貪慾,可你根本聽不進去,一門心思打算著還要和江家親上作親,意圖讓江琛能夠掌控軒翥堂趙門一族!
大伯這才徹底寒了心,但要是你不再胡作非為,大伯仍然不願將你逼入絕境,你好生在太師府在躊躇園養尊處優也就罷了,蘭庭也不會把大伯的遺書當你面前宣告,可你今日,是鐵了心的要把你嫡親長孫污陷為大逆不孝,為的就是洲城接任家主後,聽從於江琛的擺控,你這是在做夢!」
二老太爺長嘆一聲:「大嫂清醒些吧,有了兄長這封遺書,自兄長過世之日始,大嫂已經不再是軒翥堂的宗婦,庭哥兒是不願讓你難過,那時才沒有當眾宣告兄長的遺書。」
老太太抖著嘴唇再也說不出話來。
「請三叔母先行服侍祖母回去躊躇園,從此無我准令,躊躇園中僕婦不能出府,安陸侯府的僕婦無我准令,更加不許再入太師府一步。」蘭庭道。
這就是徹底斷絕老太太和安陸侯府的來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