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問話說來,去在暗暗磨牙:顧娘子成了大奶奶後,真是越來越心黑,強借了小道一百兩銀子也就罷了,居然還逼著小道去賣身!
可就是沒法子拒絕大奶奶的威逼利誘是種什麼病?
丹陽子「嘖」了一聲:「當我不知……罷了,我懶得搭理你和顧宜人之間的事兒,你這資質我可看不上,也就能當個小廝下人使喚,千萬別跟我面前自稱弟子。」想了一想又道:「這件事兒我得先和高公公吱個聲兒,你才有資格跨進皇城城門,橫豎我也需要個專門替我跑腿的道童,你在京城也算混熟了人面兒,倒還有些用處。」
事情辦得順利,又沒被逼著簽下賣身契什麼的,莫問還算心滿意足,覺著丹陽子這老道還算好講話,只但願他不是要和大奶奶作對,要不自己日後被夾在中間左右為難該怎麼辦?是向著大奶奶呢,還是向著大奶奶呢?
莫問小道往炕上一倒,沖嬌杏撒嬌:「為了大奶奶,道爺這回可背上筆巨債了。」
「什麼債?」嬌杏沒聽清。
「良心債!」莫問又是一聲長嘆。
「喲,這筆債可在小道身上無法落實。」嬌杏笑著端了茶碗走了出去。
莫問好半天才品過味來嬌杏是在譏他沒有良心,悲憤不已。
便是新歲,北鎮撫司倒不像其餘官衙一樣閒閒蕩盪,事實上鎮撫使陶嘯深仍是焦頭爛額案牘勞形,連除夕夜都沒抽出空閒來回家去見一見老婆孩子,而今日他正在等下屬回報消息,一見下屬滿身狼狽地回來,蹙著眉問道:「怎麼鬧成這副形狀。」
「可別提了,幾個頑童放炮仗,驚著了馬,摔了我一身泥漿子,多得身手還算靈活,才沒傷著。」下屬滿臉的晦氣:「都察探確實了,任往復確然是墜馬,好些人證都親眼看著呢,他是個文人,那天還多喝了幾杯,這一摔必定會吃虧,要不是跟在他身邊兒的長隨反應快,指不定腦袋都能被馬蹄子踢出腦漿來,說是小腿被踩折了,這事倒不像是杜撰。」
「可他前一日還私下接觸過魏國公府的門客。」陶嘯深眉頭越蹙越緊。
「這件事的確可疑,陶公何不如實上奏?」
「太孫可有作動?」
「使了人去看望任往復。」
「太孫和任往複本有來往,聽此意外不聞不問的才更可疑,倒是遣了人去看望……仿佛才是情理之中。」陶嘯深便有些拿不準太孫和任往復間的深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