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在世時,太子妃操控太孫如傀儡,高瓊一門結黨弄權已露端倪,雖太孫尚還年弱,可非天賦非凡早成意堅之志,恐怕難以抵防奸邪所誘,與其說祖父是質疑太孫,不如說是質疑太子妃一族。」蘭庭應道。
弘復帝早已是悔不當初:「是朕,太過優柔寡斷。」
「皇上,太孫已然盡失人心,尤其犯下弒害尊親此等極惡之事,若為君,為君者無視孝睦,為臣者怎從忠義?而皇上早前所言,可令內閣輔政,但微臣看來,連皇上都無法糾正太孫性見,臣子何德何能?國賴明君聖主,而非權臣貴戚,臣,諫請皇上慎重考慮,但就臣看來,廢儲擇賢另立確為時今上策。」
這是蘭庭第一次明確表達廢儲之諫,當然,這也是弘復帝首回直詢蘭庭的見解。
「可文正公的門生故舊,這回並沒有奏諫廢儲。」
「是微臣一再勸告,請諸位臣公稍安勿躁。」
「為何?」
「儲位廢立乃國之本重,按禮法規程不應越權諫劾,除非危急,但微臣以為皇上既然公布太孫罪行,以示無意袒縱,於國於民,於朝堂於社稷,均非危急不得不逾權,所以……不能行非常之事。」
「你和周王倒是同聲同氣。」
「物以類聚,微臣與六殿下一直是同道中人。」
這話里意味就很讓弘復帝品度了。
品度來品度去竟失笑:「鄭秀和蘭庭,朕竟莫名覺得他們二人有相似之處?」
問這話時蘭庭已
然辭退,弘復帝身旁只有高得宜一個人了。
「還是大有不同的吧。」高得宜陪笑道:「皇上將魏國公視為知己,看待趙修撰卻一直是別人家的子弟。」
弘復帝沉吟一陣,再次失笑:「是啊,橫看豎看,硬是比自己的兒孫都強,也難怪小五小六和他要好些,朕連小五小六一貫的胡鬧都能容忍了。」
高得宜猶豫一番,才道:「淄王殿下早前還來請旨,問皇上是否允令殿下出京遊歷。」
「准令,這風急浪涌的時候,小五又是完全無心爭權的,遠遠避開也是他的幸運……和嬪如何,與小十相處得還好?」弘復帝忽問。
「十殿下雖然年弱,到底知事了,沒見著惠……」高得宜連忙給自己一個掌嘴:「十殿下數日不見江廢妃,難免哭鬧,和嬪也沒跟十殿下講道理,只在一邊守著,這兩日十殿下竟同和嬪有些親近了,主動問和嬪江廢妃的去處,和嬪才沒瞞著殿下,一五一十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