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英哭喪著臉頓住腳步:「姐夫還是放姐姐手上吧,改日我找姐姐索要。」
馬伯碩怔怔看著小姨妹像避蛇蠍一樣跑去了隔院兒,剛轉身就看自家娘子正筆直站在廊廡底面無表情,他憨厚一笑,三兩步走進去還不及說話,又見娘子轉身
進了屋子,連忙也跟著進去。
「二妹妹這是怎麼了?」
「回了京城,二妹妹總算知道避嫌了,夫君也該留意著規矩禮儀,否則太師府里的人看著也會小看咱們粗鄙不通情理。」李琬琰端端正正坐在玫瑰椅里,眼睛晃過丈夫手裡提著的布袱,神情越發嚴厲,但她卻突然連一個字都不想再多說了。
馬伯碩只好過去坐在另一張玫瑰椅里,原本想把兜著零嘴的布袱放在几案上,卻見案上擺著一瓶插花,另有一套茶具,就再沒地擱其餘物件了,他只好仍把布袱放在膝蓋上,先是嘿嘿笑了兩聲:「我看逕勿兄弟雖是大家子弟,卻也是個直爽的脾性,不鬧笑裡藏刀那一套,待咱們是真客氣,哪裡會挑剔這些。」
「我今日請夫君回來,是有一件要事,趙修撰因任命為周王殿下的副使,不幾日就將動身前往金陵了,也邀了我們一家同行,可表妹既然請託了夫君替她照看好田莊,夫君這才沒幾日就撂開了手,豈不有負所託?」李琬琰是著實不願在規矩禮儀上與自家丈夫理論下去了。
馬伯碩一點沒聽出妻子正鬧情緒,仍是憨憨厚厚地一笑:「哪裡用請託我照看田莊,那柴嬸和柴生都是一把稼穡耕種的好手,表姨妹的意思反而是讓我學著怎麼能讓那土豆成活,這事物確然好,耐旱又耐寒涼,栽活易收成足,還易儲放,最要緊的是頂飽……要不怎麼是宮裡和貴族才有種植呢?但真要是留了種日後帶去遼北,推廣開去,不知多少人家都能免受饑荒……」
他話沒說完李琬琰已經極不耐煩蹙了眉頭:「既是如此,夫君就更加適宜暫時留在京城了,橫豎住在表妹名下的莊子裡,縱使是趙修撰去了金陵,也沒人會挑揀慢怠夫君,且大哥兒和大姐兒年紀都小,剛剛才安定下來,也不適宜再經舟車勞頓了,和夫君一同留在京城更佳。」
馬伯碩並無異議:「這事琬娘決定就好,不過琬娘難道不考慮也留在京城?」
李琬琰忙道:「祖父好
容易才獲赦,父親和叔父都得忙著重振家業,我雖是女子幫不上多大忙,但也能幫著母親與嬸娘照顧好祖父操持好內務,且畢竟二妹妹眼看也快及笄了,我這當姐姐的總歸也要幫著操心操心她的婚事。」
「可大哥兒和大姐兒……」
「你還能在京都一直待下去麼?且祖父待把金陵的事了了,當也不會久留在異地遲早是會回汾陽去的,京都離汾陽更近,你和孩子們過去也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