躊躇園裡的這件事很快傳到了李琬琰的耳里,這天她自己找來了斥鷃園,春歸都在忙著把要緊的盆植裝車了——後日便會前往息生館,而他們也會直接從息生館出發前往金陵,這一次離京的時間不定多久,而年余時間,她和蘭庭精心打造的盆景是萬萬不能任由荒敗的。
太師府里得用的人幾乎都會隨往金陵,倒還是把這些花草送去息生館更加安全。
因為一團忙亂,所以李琬琰來聒躁的時候,春歸著實是大不耐煩。
「要說來表妹你也著實太不孝順了,太夫人待你也是和親孫女無異了,這回不過是看著表妹一直未有身孕
,才提出讓妹夫納妾,你怎能挑唆著妹未頂撞太夫人了呢?表妹還是依我的道理,趕忙向太夫人賠不是吧,表妹實則應當留在京城的,妹夫身邊……表妹子嗣艱難,妹夫總得要其餘人侍候才好。」
聽李表姐這番話,春歸心裡自然更加抓撓了。
「不是我不聽從表姐的道理,實則家家都有殊離事,該說的我都對表姐說了,更多的我也不方便同表姐細講,總之我家的事表姐便不用掛心了,倒是我有一件請託,難得表姐同我家老太太投緣,不如……表姐若有空睱,依然常來太師府陪我家老太太嘮些趣話。」
「祖父難道不曾對表妹說我也隨往金陵?」李琬琰大驚失色。
「我雖聽大舅母說了,不過想著表姐夫帶著一雙兒女留在京城,表姐又哪裡捨得下?所以我便跟大舅母說了,讓表姐安安心心留在京城相夫教子。」春歸其實還沒和大舅母通氣兒,不過是大舅母表達希望琬琰能夠留京的話,這氣兒通是不通也就不重要了。
「表妹不用如此多事,干預我的行程!」李琬琰竟然勃然色變。
春歸的心就一點點冷了。
但她想想還是提醒了李表姐一句:「外祖父能回京已是不易,舅舅們也好不容易有了振興家業的時機,表姐雖說已經出嫁,萬事還是多為外祖父及舅舅舅母考慮吧,我看表姐夫,著實也是萬中挑一的可靠人,表姐理應惜眼下之福。」
這話卻把李琬琰給惹惱了!
什麼不易,什麼可靠,你是個什麼東西,當年你爹娶我姑母還是高攀呢!姑父姑母雙亡,你就是一介孤女,憑什麼得嫁豪門,憑什麼我就只能和馬伯碩之流「饒幸」?!
春歸到底不曾阻止李表姐南下。
李表姐動身之前,特意去向老太太告辭,從斥鷃園出來後極其的歡欣鼓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