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副使而今還固守著這些規則?」周王啼笑皆非。
「難道殿下為求權位,就要罔顧國法不成?」蘭庭眉頭蹙得更緊。
莫名那方陣營就瀰漫開一股硝煙味。
到這時春歸才發揮她身為女子居中斡旋的本能:「有話好好說,一時沒有定論,再心平氣和商量便是,橫豎……行程還長。」
暴戾的莫問小道把春歸的酒杯也擲進了滾滾長江。
謝百久:……
大名鼎鼎為魂申冤的莫問道長對生人竟然是這樣嗜殺無度的麼?主人說得對,莫問必定是個欺世盜名的神棍!
無論如何,謝百久在登船首日硬是連一餐飽飯都沒撈著就被踉踉蹌蹌地推進了底艙,這一晚上睡在艙板上自然輾轉反側不能闔眼,說來他其實也並不擔心會丟了性命——就像他的刻意攀交一樣,「飯桌議事」儼然也具備濃墨重彩的戲颱風格,他知道對手這番唱念作打黑臉白臉輪番上陣無非是為了摧毀他的意志,無論周王殿下抑或趙蘭庭都絕非嗜殺之人,且殺了他這麼個無名小卒對於儲位爭奪根本沒有絲毫作用,反而留著他這麼一個活口或許還能有所收穫,但說實在其實就連謝百久自己也無法參透主人授意,不知道自己這枚棋子有什麼力道左右勝負。
且對方的手段也論得上撲朔迷離了,萬一演砸了該如何是好?
又究竟算不算演砸著實連他自己都沒個判斷標準。
這還真是一頭霧水的衝鋒陷陣,謝百久表示壓力重如泰山。
而上層艙房,蘭庭這時也微笑著推開了丹陽子的房門,剛剛才結束呼吸吐納的老道眼睛睜開一條細縫,又立時閉緊,真恨不能自己從來就沒睜過眼一直仍在入定,虧他剛才還以為是那美貌又心善的嬌杏姑娘送來可口豐盛的飯菜,結果竟然是趙副使這麼位不速之客!
肚子太餓了,竟未用神識分辨腳步聲,失算,失算……
「就算道長仍在入定,該打擾時在下仍然是要打擾的。」蘭庭自尋了張椅子坐下,微微笑悠悠然。
丹陽子:我作為御用道醫的尊威何在?!
但這裡不是皇宮,而是在周王殿下的賊船上,丹陽子為了不被趕下賊船,只好忍氣吞聲徹底睜開了眼睛。
「今日上船的謝姓儒生,我基本已經斷定他乃魏國公指使。」蘭庭開門見山便是一句。
老於世故的丹陽子當然能夠聞弦知意,連連甩開了頭:「魏國公那樣謹慎的人,可不會讓閒人知曉老道與他之間的交道,老道可沒有本事套話。」
「魏國公那樣明智的人,當然明白道長可非同等閒,對待道長必定會有破例,辟如……交給道長某件信物,方便道長憑藉信物可以調動某處人手。」蘭庭仍然微微笑悠悠然。
丹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