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三步兩步走過去,不由自主便踼腳踹了下周王的左腳尖:「還能不能有點正經了,大半夜的耍什麼流氓。」
周王:!!!
「趙逕勿你這是當面中傷了?我還沒跟你算背後詆毀的舊帳呢!」
春歸壓根就不想理會「大哥」「二哥」之間讓她聽不懂的調侃,只是覺得剛剛在江上飄蕩一圈兒才上船就被周王「擠扁」的渠出橫眉怒目的神色尤其好笑,倒是貼合了蘭庭「耍流氓」的指控,可惜這驚人的巧合她卻不能和人分享,忍笑忍得辛苦,唯有拉著蘭庭又讓了一步,隔絕開周王和渠出幾乎重疊的情境,才能順順利利不顫聲的維持正常:「怎樣了?謝百久說了什麼?」
周王眼看著兩人竟然當著自己面前手拉手的情態,居然還是春歸占據主動,惱火的轉臉去看左岸:這是哪處窮鄉僻野?烏漆墨黑的一盞燈都不見!
蘭庭擺正身體,將「二弟」與「三弟」又再隔遠了一些,方才一本正經的把謝百久的話陳述,他話音剛落,周王便打了個哈欠:「這樣說來,儲位是非小王莫屬了?」
「天底下哪來這等得來全不廢功夫的好事,也不怕被天上掉的餡餅給砸得頭破血流。」春歸終於沒忍住早就想翻的白眼。
「有大哥和三弟擋著呢,餡餅哪裡砸得到我的頭上?」周王笑嘻嘻的說。
三弟很關心二哥的腦袋嘛,迫不及待就直言提醒,刀子嘴巴豆腐心腸的女子最可愛了。
春歸卻蹙起眉頭:「魏國公有何目的,越發撲朔迷離了。」
她當然是堅信無論謝百久長著多少條三寸不爛之舌,都不可能說服蘭庭投誠結盟,且如此顯然的離間之計也絕無可能造成周王與蘭庭君臣離心,那麼魏國公如此大廢周章安排這齣鬧劇有何效用?就是為了供對手戲謔嘲笑麼?魏國公閒得發慌了不成。
「謝百久不知丹陽子,丹陽子卻必知謝百久。」周王說道一句。
春歸這才正眼相看:「殿下是說魏國公是利用謝百久讓丹陽子取信於咱們?」
「喊什麼殿下,喊二哥,真要喊殿下你就跪著喊。」
春歸:……
默默側過身去又翻了個白眼:周王還能不能好了,這等貨色當真能夠肩挑社稷?
「殿下今日若然無心再談正務,那麼不如先容臣與內子安歇,待明日再商。」蘭庭感應到春歸的怨氣,夫綱不振的人立時堅定立場。
周王只好站直了身體:「談談談,談談談!敢問趙副使,小王之見是否合理?謝百久是經丹陽子說服才吐露實情,丹陽子出示那個勞什子歡好令又為魏國公所授,魏國公是否料到逕勿你必定不會被謝百久遊說成功,既然挑撥無間是他預料之中的事,目的無非是讓咱們相信丹陽子那套說辭,打消對丹陽子的防範了。」
「沒這麼簡單,丹陽子身份太過特殊,又確然可以不受魏國公的擺布,魏國公當真信任丹陽子對他言聽計從?說到底魏國公與丹陽子間並非主從關係至多只是合作,他哪裡犯得著廢這許多心思促成丹陽子取信咱們,就不怕是為他人做嫁裳?」春歸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