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劉氏終於說話。
她原本膝跪於地,但她這時站了起來。
她昂首挺胸,轉身,緩緩掃視那些敵視著她的鄉親,最後,她才盯緊了蘭庭。
「乳臭未乾的少年,得意個什麼勁?我告訴,費惠確實是我殺的,但和費厚一點干係沒有。他是個什麼人?好笑,就長了一張小白臉我就該心悅他?我甚至都告誡過小妹,讓她不要嫁給費厚呢!我看不上他,倒不是因為他長得好,是因為他自以為長得好,便自負不凡。當真好笑,要錢沒錢,要勢沒勢,除了勤儉興家,還有別的捷徑?我早就知道了費厚是個好吃懶做的窩囊廢,壓根就配不上小妹,比我家男人差遠了,我會愛慕他?」
蘭庭挑眉:「嘴硬。」
劉氏竟然仰天大笑:「我都說了,費惠是我殺的,還用什麼激將法?不過費惠也是死有餘辜!我們這樣的家境,全靠勤儉才能過活,費惠偷錢,多大就偷錢,這可是我小妹親口說的!聰兒,別以為把這事認下來,娘就真被們兩個小孩瞞騙了,她心裡亮堂,知道是費惠乾的壞事,替費惠頂的罪!但娘不拆穿,她是想著費惠還小,這當哥哥的糊塗,也確實應當懲罰,但我不這樣認為,我從來就不這樣認為。」
「費惠算個什麼東西?」劉氏冷笑:「要我家囡囡像她這樣,我早就把囡囡給掐死了!她生在貧苦人家,上頭甚至還沒了父母仰仗,竟半點沒有自知之明,不曉
得體諒她兄長的艱難,聰兒寵著她,她就真以為自己是大家閨秀啦?吃飯時挑三揀四,睡醒了就梳妝打扮,還說什麼有聰兒給她買新衣裳,她終於能在彭氏母女跟前揚眉吐氣,也不想想要不是聰兒累死累活在外頭操勞,她哪裡來的光鮮亮麗。
她是半點都沒學到我劉家人的好,眼睛裡只看得進彭氏的鋪張虛榮,竟還嫌棄我家囡囡衣著寒磣,說做身新衣裳也不值幾個錢,衣裳破了不用縫縫補補,她怎麼不想想那時候聰兒沒去縣城時,吃不飽穿不暖的時候!我們這樣的人家,不靠著節儉怎能餬口怎麼渡日?」
說這話時劉氏已經徹底恢復了昂首挺胸的勢態,毫不掩示對外甥女的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