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副使在說什麼?什麼袁民安?」龔望也覺得自己腦子裡似有一大片西湖水晃來盪去。
「我怎麼知道?」周王攤了攤手:「咱們這位副使大人真是越來越愛故弄玄虛了。」
蘭庭一直緊盯著張洇渡,雖然有的話其實是說給張況岜聽的:「你們的罪行暴露了,涉及盜運鐵礦私造兵器謀逆,我已將此案移交錦衣衛部,你們不會再有饒幸,沒有人能保得住你張家,尤典教都是自身難保!但本官仍會審明靜玄命案,還死者以公道、維律法以清明。」
張況岜起身,他這一刻只想奪門而出,因為而今兒子的性命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了,他想起礦上正在進行的那樁事……所有人手都在礦上,倘若都被錦衣衛逮獲……後果不堪設想!
「張公往哪裡走?」忽有一人從圍觀的人群里出來,擋在張況岜跟前,他拿出一面令牌,上鐫錦衣衛校尉等字:「趙副使讓你莫要心懷饒幸,你這還急著要去通風報訊、毀滅罪證呢?咱們可都盯著你的礦地十好幾日了,你還來得及毀滅罪證麼?」
張況岜癱軟成了一堆爛泥。
那校尉沖蘭庭一拱手:「人犯我先帶走了,至於張洇渡,就暫時交給趙副使看管也罷。」
這忽然間的變故震驚得滿場觀眾目瞪口呆,幾乎有那麼一群人甚至想去圍觀錦衣衛察抄張家了……
「龔望!是你要陷害我張家滿門!」張洇渡卻暴發了,有如一隻困獸,紅著眼就往龔望的方向撲,似乎是想把龔望給活撕了,但這當然只是妄想,龔望可是坐在周王殿下身旁呢,周王的親衛哪裡容張洇渡近前?
張洇渡被架住了。
龔望指著自己的鼻尖:「我要害你張家滿門?張洇渡,講道理你真相信我有這大能耐的話,還能被你和唐李杜這麼個小縣令整得差點冤死刑場?你真看得起我。」
連錦衣衛都被驚動了呢!案子必須得捅到皇帝跟前,龔望認真覺得自己折騰不出這樣的滔天大浪來,他至多是懷疑張況岜串通權貴,私吞銀礦謀利罷了,怎麼也沒想到張況岜竟然膽敢謀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