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嚴格意義上的戰爭,但周王儼然是把此次圍剿行動視同戰爭。
「可我們從這裡突襲,豈不顯明是為解救趙副使?」薛成覺得周王的計劃不妥。
「我們而今不知匪首何人,但只要突襲山洞,匪首勢必現身指揮對抗,擒賊先擒王,這正是本王目的。」
「要若匪首以趙副使用作威脅應當如何?」
「他不會。」周王將手中長尺一拋:「匪眾想要伏殺者為本王,並非趙副使,又既然他們先在金堂村伏擊,必定已然跟蹤了一路,摸清了本王的行跡,匪首認得本王,本王一現身,他必定會下令匪眾拼死刺殺本王,在他看來,本王為的是將他逮獲逼他供出主使,不會在意趙副使的生死,他用趙副使威脅本王根本沒有作用。
本王既為伏擊目標,匪首就勢必放鬆人質的看守,屆時包抄的兵力便能趁其不備先救下趙副使伉儷,我們的勝算,全
在趁其不備四字!但只要能夠實現偷襲,就勢必能夠大功告成!」
他相信蘭庭的判斷,但他不能放過那些膽敢擄劫春歸為質的人,他也不願意在這件突發禍事上坐視旁觀,說到底他不甘心。
如果那女子,認定只有趙蘭庭才能為了她捨生忘死,今後更加不會再多看他一眼了。
周王以為他如今所求的,也無非是不能再與那人更加疏遠一步而已。
他盯著史舯沉聲下令:「先讓咱們的人手做好準備,讓他們熟記今晚行動路線,備好長劍弓弩,告訴他們,只要今晚能夠聽從指令順利解救人質,日後本王,必按功行賞!」
史舯道諾而出,自是不敢絲毫怠慢,他沒有留意這回新從金陵前來會合隨護皖南私訪的其中一個親衛,趁著備戰的機會,悄悄與青陽縣衙內一個吏員接頭私語,也更沒人留意那毫不起眼的吏員溜出縣衙,進了鄰街陌巷一家同樣不起眼的小客棧。
吏員是去見住在客棧的一個壯年男子,他乃是鏢師打扮,眉梢一條疤創斜斜伸往額角,一身的江湖氣倒也符合他而今的穿著,不過根據當他聽吏員一番低沉又急切的說話後,邊冷笑邊回應的言辭就可知他絕對不是什麼鏢師了。
「雖說不知為何發生節外生枝,不過好得很,到來頭還是得在野狼嶺……周王看來註定要伏屍於此了!」
周王全然不察危險正從身邊展開,他一直盯著一輪金烏,今日似乎正無比緩慢的,像個纏著小腳的女人往西移動,他好容易才等到暮色一點點在視線之遠醞釀,他換上了適合夜行的黑衣,不忘下令將所有坐騎的鐵蹄罩上軟布,他這是擔心那伙劫匪會在野狼嶺不遠的山坳入口處布下看衛,妨礙了這回至關重要的出其不意的突襲,所以行動必須慎密。
夜色也許可以掩蓋人影,不過在那片寂靜的荒郊馬蹄聲極可能驚動看衛,為了將動靜減至最小,周王甚至決定在入口兩里之外便棄馬步行。
但他甚至還沒有抵達野狼嶺,就被攔斷了去路。
阻攔的人是周王萬萬沒有想到的兩個。
丹陽老道和莫問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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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3章 命有此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