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外祖父、舅舅舅母安康。」
不提李琬琰的內心是何其憤怒,這晚上陶芳林盼星星盼月亮的到底是把周王盼來了她的霽澤院——雖說是偌大一個內苑只住了陶才人這麼一位親王妾,但她到底是妾不是妻,便是周王妃遠在北京,吳王宮也還並不屬於周王永久擁有,大家都只是暫住而已,陶才人也沒膽子霸占在內苑的正房,而周王卻是在內苑正房起居,也就是說就算周王不在外苑案牘勞形,陶才人也未必能見周王一面。
昨晚周王便把她拒之門外了。
但今日周王卻來和她共進晚餐,陶芳林怎不心花怒放?但心花怒放之餘也還沒有忘了見縫插針的挑事:「妾原本是以為顧宜人和李大娘子是親友,交好李大娘子正合顧宜人的心意,所以才請了李大娘子住在霽朗院,心想要是哪日殿下不回內苑,我也好留了顧宜人下來,都在內苑起居,這樣便更多機會和顧宜人親近了,怎知……顧宜人竟為此數落李大娘子,妾才反應過來她們表姐表妹原來非但不要好,甚至還有嫌隙。」
「那必然是李氏有毛病了。」周王頭都沒抬就甩出一句。
陶芳林:……
她一半是真含酸一半是假妒嗔:「殿下都沒問明白是怎麼回事,就這樣武斷的?」
周王端著酒杯,帶笑看向陶芳林:「那她們是為何事起了爭執?」
陶芳林這才把今早的爭執說了。
「我就說李氏有毛病吧,我這話才沒有毛病。」周王輕哼一聲:「她只是個當表姐的,要沒顧宜人,現下還在鐵嶺衛流放呢,也沒人指望她一個罪臣之女小農之婦懂得大體是非,但她要真明白何為德禮,就當先記知恩圖報,可她滿嘴的仁義道德,也不想想自己哪來的資格指手畫腳。」
「妾這回又操著好心,辦了壞事。」陶芳林嘆一口氣:「就怕顧宜人更要和我生份了。」
「我今日來正是為了提醒你,一件是內苑的人事,你全聽顧宜人安排,為的是杜絕內苑宮人窺刺泄密,另一件是我既在南京城真真正正的露了臉,接下來就少不得有官眷間的應酬,你也得按照顧宜人的交待行事,這節骨眼上,收起你那些小聰明,你不是李氏,我多少還是相信你的,陶才人還算懂得何為大體。」
還算懂得大體的陶才人
心頭躥起的妒火險些沒有燒穿天靈蓋,臉上卻只能是心悅誠服的神氣,她以為她的演技已經足夠高深莫測,卻沒想一雙眼睛,那瞳仁里甚至都倒映出心頭妒火的形狀來了。
周王看得分明,不露聲色。
而這一天傍晚,此時此刻,蘭庭也回到了安平院,正聽春歸說起她剛看完的從京城太師府送來的家書,寫信的人是二老太太,老人家還沒忘了叮囑春歸別忘了繼續精進琴藝,這讓春歸很慚愧,因為她這回南下連瑤琴都沒有隨身攜帶,早就把精進琴藝的事體拋去了九宵雲外,不過這些閒情逸趣的日常事春歸自然不會對蘭庭說起,她說的是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