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濟估計也是被氣昏了神智,竟沖陶芳林告狀:「才人莫聽這毒婦狡辯,什麼空口白牙,分明就是罪證確鑿,丁氏毒婦非但毫無悔罪,竟然還當眾羞辱下官,下官忍無可忍才動手教訓……今日下官必須把丁氏毒婦扭送應天府,請竇公嚴刑逼問毒婦。」
「我看李長史也真是被氣糊塗了。」錢夫人一直站在陶氏身邊兒,面前又擋著好些僕婦,她才不怕激怒李濟連自己也挨重拳,說話時竟還帶著幾分笑意:「莫說李長史為朝廷命官,王府近臣,便是普通的大戶高門,內闈發生這樣的事體誰會鬧去官衙?就更別說把正室主母給扭送衙堂了,這件事啊,還應當等殿下回來決辦,陶才人與顧宜人覺得我這建議在不在理?」
陶芳林會意,便瞅著春歸:「殿下多番提起,稱好幾件命案,都多虧得顧宜人在旁幫著分析才能察明案情,今日吳王宮裡竟然也發生命案,便是殿下在場,怕也會交給顧宜人決辦,我也是這樣想的,這是內闈之事,哪裡能夠鬧上衙堂,宜人認為如何?」
「丁娘子是官眷,若非罪證確鑿不能加以刑訊,今日我隨丁娘子過來,也初步知道了一些案情,認為沒到罪證確鑿的地步,李長史根本無權將丁娘子送官,這事當然要等殿下裁決,不過未免殺人兇手逃脫,我以為最要緊的還是先把申娘屋子裡的侍婢拘禁。」春歸雖然知道錢夫人不懷好意,陶芳林被人利用卻不自知,但她仍然還是把這件案子如她們所願兜攬上身
:「李長史,你聽我說句公道話,丁娘子若想毒害申娘,怎會直接在她贈予申娘的茶葉里落毒?且茶葉既然是昨日便交給了申娘,申娘屋子裡僕婢也有機會落毒,所以我才說此案並不是罪證確鑿。」
「舍妹身邊僕婢自來皆是忠心事主,怎會暗藏禍心!」申洳琅反駁道。
「忠心事主?」春歸冷哂:「難道申娘身邊僕婢都是她自己擇選,並非主母丁娘子安排?」
「舍妹雖居側室,但乃良籍……」
「良籍怎麼了?良籍就能與正室平起平坐?」春歸又再冷哂。
「顧宜人有何道理干預我李家內闈之事?」李濟恨道。
春歸想都不想便反駁:「我說了我與丁娘子交好,怎麼還不能為丁娘子打抱不平?再者我問清楚這些內情,不也是為了察明這件命案?李長史,申娘之父從一開始就提出讓我主持公允,既這樣我難道還不能過問你的內闈之事?」
「申娘可自擇僕婢,是我給予她的特權。」李濟冷笑:「我乃一家之主,難道還不能作主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