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歸聽蘭庭把她聽審的理由都想得妥妥噹噹,也就不再矯情了:「那我一陣後就陪著殷娘子一同過去。」
「今後輝輝無論有何願望,無需顧忌,都可對我提出,我多半時候都能和你心有靈犀,但畢竟有的時候忙碌起來只怕就會忽略,輝輝識大體,便是願望未得實現也不會耿耿於懷,但我不想你任何願望落空。」穿戴整齊的年輕官員忽而口吻溫柔,且靠近一步,輕輕在春歸的額頭落下一個溫熱的親吻。
青萍:……
覺得自己應該考慮下以後有大爺在的時候,進屋服侍時也許應當閉緊眼睛裝瞎子。
明明她只是個旁觀者,這個時候竟然都覺得臉頰發燙,害羞得好想奪門而出了。
春歸儼然也被蘭庭這手忽然的情深繾綣和卿卿我我晃得小鹿亂撞,難得的面紅耳熱了,卻只以為是這段時間蘭庭忙於公務,有些內疚不如過去一般體貼關心她,她瞄見青萍已經故作鎮定的出去了,踮起腳,回應了一個親吻,就笑著把蘭庭往外推:「眼看一陣就有場惡戰得打呢,大爺還緊顧著在這兒女情長。」
蘭庭有些無奈,他是已經覺察了危機,但看來春歸還沒意識到那位的圖謀不軌,而這層窗戶子捅破無益,他也只能更加努力取悅春歸,只要他們之間不生嫌隙牢不可破,才可能慢慢打消那位的企圖心。
情感之事,在蘭庭看來不是已經有了婚姻的約制就永不能再生變折了,就算那人的企圖十分
危險,為世俗禮法所不容,但他更不願的是春歸也會因為那人的影響,深陷於情感和德禮間的取捨掙扎,他不需要一個因為畏懼世俗禮法的譴責,只能忠實於婚姻的妻子,他需要的是春歸真真正正初心不改矢志不移,不會遺憾此生和另外的人,相逢恨晚。
他希望春歸一直認定,她已經得到了最好的愛人和姻緣,就如過去和現在一樣,看也不多看旁人一眼。
今後也是如此。
他不願追問春歸為何和周王在明河榭私見,不是因為他不在意,而是因為他太在意。
他害怕那個原因其實非他樂見,無論怎麼抉擇都再也無法幸福美滿。
要說怨氣,蘭庭當然有,針對的是周王。
他還沒有寬容大度到對周王的企圖心體諒理解的地步,這幾晚他甚至也會懊惱,檢討自己當初做出輔佐周王的決定,我為你赴湯蹈火,陪上闔族興衰榮辱效命,你在做什麼?你知道不知道你的居心和行為也許會把所有人都拖入一場浩劫?!但蘭庭不是衝動的人,就像他其實每一個決定都是經過了深思熟慮,決心輔佐周王,從來不是因為私情私交,所以他無法譴責周王懷有這樣的居心,就失去了成為社稷之主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