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禮恭也不是完全油鹽不進,略思考一番便道:「行,老身便等著錢尚書踐諾,放心,待地契送到老身手中,老身自然會想盡辦法打聽出趙蘭庭是否已然認定孟尚書與元亥命案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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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當日,地契已經奉上。
何禮恭也並沒有食言,又過了數日,孟治就得到了消息。
「不用再懷疑,逕勿確然聽信了殷氏的話,如今甚至懷疑周王在野狼嶺險遭不測之事為咱們泄露了!」孟治臉色發青,幾乎不能安座。
「趙逕勿竟如此機警?」孟慎也是神色驟變。
「周王行蹤原本就只有那麼些知情人,更何況……臨淄王失了手,已經折了親衛里的暗線,雖然那人並不知道消息是誰透露,不過也足夠引起逕勿猜疑了,我們而今得考慮的是,還能不能挽回!」
「總得嘗試。」
「你可有什麼想法?」
「只能嫁害元亥,唯今必須讓趙逕勿相信,元亥本已投效袁閣老,但錢尚書因與元亥間早已銜恨,不容元亥有朝一日與他平起平坐甚至更得袁閣老信重,所以才暗算元亥,並建議袁閣老利用元亥之死嫁禍周王,元亥是聽袁閣老授意,有心讓殷氏告密。」
一番自以為慎密的計劃,由孟慎口中細細道來。
於是錢夫人就再去了一回吳王宮,和陶才人飲談閒話,求的仍是方家和張家聯姻之事。
但錢夫人身邊的一個婢女,卻和淑絹說了語焉不
詳的悄悄話。
陶芳林立時便被觸發了警覺。
某晚,周王便被陶芳林堵在了內苑正房門口,生拉硬扯般去了霽澤院。
這一夜難得的月朗星疏,是陰雨連綿終於歇止。
便是季候已經轉涼,也不需要披風禦寒,坐在涼亭里,小襖外罩一件半袖衫就很足夠了。
江南的秋,溫潤得十分愜意。
陶芳林以美酒相勸,才言歸正題:「妾身那時和錢夫人交近,也並非對她毫無提防,早就交待了淑絹,用心籠絡錢夫人身邊的奴婢,到底有了效果,今日錢夫人身邊的大丫鬟,收下一大筆打賞,終於說了一件事兒……原來錢柏坡和裴琢不久前還發生了一場爭執,殿下道怎麼回事?」
「良辰美景的,不要故弄玄虛辜負此番風月。」周王把酒杯輕輕一頓。
陶芳林輕咬著她天生就不算豐潤的口/唇,強行賣弄風情嗔了周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