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倒不似鄭貴妃般的矝傲,卻也借著禮見稍退一步,避開了春歸想揭盒蓋的行為。
「小人是奉貴妃囑令,單取了魏國公夫人鍾愛的小天酥,這味茶點需要趁熱入口才好。」意思是她並非今日服侍外命婦的宮人,不受顧宜人的差遣,且因貴妃之令,不能耽擱。
春歸便不再自討沒趣了。
但她的目的已然達到。
魏國公夫人可不是個嬌矝的性情,不大可能在宮宴上要求貴妃對她格外照顧,貴妃卻仍惦記著魏國公夫人鍾愛的小天酥,特意囑咐宮人取來,可以篤定貴妃與嫂嫂是真親睦。
可據春歸從前獲得的情報,魏國公夫人嫁進鄭家前與貴妃並無交近,而當她嫁給鄭秀時,鄭貴妃已經選入東宮,那麼鄭貴妃對於嫂嫂的親睦就多半是因鄭秀的緣故了。
往往當妹妹的對嫂嫂愛屋及烏,定然是與兄長具有非同一般的手足情深。
而鄭貴妃如此厭恨秦王……
這樣說來魏國公似乎的確不會死心踏地輔佐秦王奪儲,否則按鄭貴妃的性情,怎會對兄長毫無怨言?
那麼將來那位會引起天下大亂的暴君,當真是八皇子麼?
魏國公行事著實有如滴水不漏,是否應當讓嬌杏日後專心盯防承恩伯府?春歸默默的考慮,卻忽聽一句:「顧宜人怎麼獨自逛來了這裡?」
春歸抬眸便見一個婦人,她竟呆了一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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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5章 陰謀釀成
珠翠山松髻,金繡雲霞帔,穿的是真紅大袖衫,佩的是鈒花金墜子,這是二品命婦的裝扮,在今日當然不算突出,因為乃是太子冊封大典的宮宴,男賓女眷皆需按品穿著禮服,沒有別出心裁裝扮的餘地。
讓春歸呆了一呆的是,這位官眷雖然看上去已經並非青春年華,可無論風儀還是容貌都能稱為雋美,她不曾用厚重的脂粉掩示歲痕,更不曾用艷麗的腮紅塗妝容光,就如此將年華已老坦現人前,可你看她,照樣是眉如青山眼若秋水,成於天然的靜好嫵麗,一笑間,便似引來百花浮郁。
「外子乃是都察院左都御史,與趙都御為同僚。」美婦人又是莞爾一笑。
「原來是鮑夫人。」春歸頓時收斂了驚艷之情。
她雖有愛美之心,可不是「色令智昏」之徒,鮑文翰為害殺外祖及舅父的罪魁之一,此等血海深仇不得不報,便是對鮑夫人的感觀再怎麼良好,也不存在結交的真情實意。
但虛以委蛇還暫時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