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之禍,而為天下朝野之劫。」
太子抬起眼瞼來:「小龔你可真是實打實的趙都御鐵頭擁躉。」
「我對趙都御,那確實越是了解越是心折。」龔望嘻嘻一笑。
「梁師砦不是要給你做媒麼?這段兒怎麼也沒聽你再說有無下文。」太子輕哼一聲,摁下拈酸吃醋的心思,問起另一件事。
原來弘復帝將錦衣衛交給太子節制後,指揮使梁師砦便開始頻頻向太子殿下秋波暗送,大約認為「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準則會給他的仕途帶來可能的轉機,讓他擺脫被陶嘯深架空的尷尬局面吧。不過太子殿下的高枝兒不那麼易攀,並沒有與梁師砦眉來眼去,於是乎梁師砦就盯上了東宮「近臣」龔望,他是再沒有女兒適合用來聯姻了,竟把主意打在了女婿的家族。
申長英有個侄女正值適婚的年紀,在梁師砦看來申家雖然已經落魄,但爛船尚有三斤釘,一個勛貴門第的千金足夠般配龔望這個鄉紳之子了。
太子之所以問起這事,是因春歸曾經提起過這對翁婿,太師府的婢女英仙確定是魏國公安插,而英仙的真實身份卻是錦衣衛的暗探,梁師砦與申長英無論是與魏國公還是英仙都有交集,但春歸的見解,翁婿兩個並不同心。
也就是只有其中一人為魏國公的同謀。
但這回,無疑是梁師砦率先行動了。
「我託了太子妃替我相看,可聽太子妃的說法……殿下放過我吧,我是真不想禍害人家循規蹈矩的好姑娘,可我又偏是個本性難移的人,無法滿足賢妻良母們的期望,正正經經為人處世。」龔望連連擺手,連太子妃都直言那位申姑娘圖的是日後夫婿能夠高官厚祿,他這種吊兒郎當好逸惡勞的人可配不上這樣的「賢妻」,他的擇妻願望其實很簡單,一是貌美,二是意趣,萬萬不能接受鞭策他在經濟仕途上高歌猛進的賢內助。
「我會逼著你娶妻?我又不是你爹!」太子翻了個白眼:「申長英呢?他是什麼態度?」
「也被梁公逼著和我套近乎唄,約著去打了好幾場捶丸,奇異的是申鎮使雖直講了他是出於被逼無奈,偏偏和我倒像還能成個忘年之交,我聽申鎮使的意思,他是受不住他那泰山大人的教誡,少不得勤勉一些圖一時耳根清淨。」
龔望這話說得很有幾分意味深長。
太子便道:「那你不妨就和申長英結個『忘年之交』吧,且看他能勤勉到何地步。」
龔望這才如釋重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