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前,臣婦又做了一個噩夢。」春歸這時才微微抬起眼瞼,看向太子:「夢裡臣婦為溫守初監禁,他欲奸/辱臣婦,臣婦拼盡全力將他刺殺,而後也死在了溫氏黨徒長劍之下,慶幸的是,死前至少未受奸惡凌辱,殿下,從前種種,於臣婦而言皆為噩夢,臣婦慶幸能得重生,更慶幸的是,重生之後沒有再陷在那一場接連一場的噩夢裡,而今,只要殿下願意放過臣婦,於臣婦而言,方為噩夢的徹底終結,臣婦懇請殿下……最後施恩。」
屈膝跪地,三拜叩首。
——
春歸走了很久,太子仍然一動不動坐在廳堂里。
直至一個宦官猶猶豫豫前來稟報:「殿下,陶氏鬧著要再見殿下……」
他方才鬆開了緊握的拳頭,起身時,竟覺膝下酸麻,太子於是又呆站了一陣,等可以邁步的時候,眉鋒眼底俱是冷意。
所有的事,就壞在了陶氏的痴心枉想上,一個完全沒有價值的惡婦,太子儼然對她已動殺意。
可恨的是這處居院裡那一雙鶯鳥,它們仍然還在比翼雙飛。
「還有什麼話說?」太子站定在陶氏跟前。
陶芳
林仰望著那張面孔,尤其精緻如畫的一雙眼睛,看上去似乎冷硬的唇。
他對她,是否有過溫情痴迷的時候呢?這個時候拼命的去回憶,仿佛答案也是無法讓她接受的了。
「殿下問妾身為何不向秦王獻媚,妾身又怎會向秦王獻媚?在那一世,殿下已經成為妾身求而不得的人,聞知殿下死訊時,妾身肝腸寸斷,恨不能……」
「結果不仍是活得好好的?」太子輕哼一聲:「和她最大的不同,是她從不會因為自己的利益殘害他人,所以無論她嫁給誰,都能得到愛重珍惜,呢?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對任何人都不曾心懷善意,活了兩世,卻還沒清醒,心裡的惡意太多,是自己最先遭到惡意反噬。」
「顧氏她只是偽善!」陶芳林大喊出聲:「是,我恨她,對她心懷惡意,可殿下怎麼不問問我為何對她心懷惡意?!那一世,她還沒入周王府前,以小沈氏乾女兒的名義住在太師府時,就已經與趙蘭庭眉來眼去!要沒有她在中挑唆,趙蘭庭也不會對我深惡厭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