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無聲尾隨,彼此都未曾驚動彼此。
天亮了。
一個看似毫不起眼的男子,出示令牌便被被放入了魏國公府同樣毫不起眼的角門,他幾乎沒有受到任何阻攔就見到了鄭秀,這男子滿身露水氣卻氣急敗壞的神色,讓魏國公壓沉了眉眼。
又當鄭秀聽完心腹一番稟報後,似乎過了良久才如喃喃自語般重複:「梁師砦?」
「小人親眼目睹,正是錦衣衛指揮使梁師砦親率部屬夜襲紅螺湖莊園,帶走顧濟滄及臨淄王黨一應人手,小人若緊跟梁師砦,必會打草驚蛇,所以……小人等無能,竟為梁師砦擺脫,未知其將顧濟滄等押往何處。」
「只怕臨淄王黨的人手,也未被梁師砦一網打盡吧?」
「臨淄王黨也安排了暗哨,必定存在漏網之魚。」
話音剛落,就又有人入內稟報——
梁師砦求見!
鄭秀拍案而起,愣怔片刻方才又道:「趙逕勿,好手段,我道他關心則亂,卻被他調虎離山。」
但梁師砦還是要見的,鄭秀親自相迎。
梁師砦一個字都沒提懷柔紅螺湖,他來拜訪,仿佛是為攀交,鄭秀應對起來也自然是遊刃有餘,表面上照樣不露絲毫破綻,直到梁師砦告辭離去,他的眉眼又再度壓得低沉,用手扶著額頭,罕見顯出幾分疲態,侍立一旁的心腹,好半晌才道:「國公爺,顧濟滄已經脫險,只怕……還當立即將孫崇葆滅口!」
鄭秀移開手,緩緩搖頭:「不,現在已經遲了,什麼都不能再做。」
而另一邊,臨淄王也被清早趕來的成國公稟報這件噩耗所震驚。
「梁師砦?怎麼會是錦衣衛?錦衣衛怎麼摸去了懷柔?!」
成國公瞪了一眼隨他前來的「暗哨」,不無惱恨:「都是這幫沒用的東西,竟然還能把梁師砦跟丟了,不知昨兒夜裡梁師砦把顧濟滄及我們的人手轉移去了何處,只今晨,才察覺梁師砦去見了鄭秀!」
「我早就聽說前段時日申長英和龔望打得火熱,還道申長英是想攀交太子,可仔細一琢磨,申長英和鄭秀一直便有來往!申長英是梁師砦的女婿,看來梁師砦早就向鄭秀投誠了!」
臨淄王像無頭蒼蠅般團團直打轉:「咱們的計劃,莫不是早被鄭秀看穿?但他為何在這個時候奪顧濟滄在手?」
「鄭秀必然是欲一石二鳥!」成國公斷言。
「我們伏殺太子,轉頭鄭秀揭露我們的罪行,如此一來,老八就能坐享漁翁之利?」
「又或者鄭秀扶持者是秦王。」成國公也很著急:「殿下還當早作決斷,伏殺太子之計,而今放棄還不算晚。」
「顧濟滄既在鄭秀手裡,他能放過我?」臨淄王冷笑道:「屆時他大可利用顧濟滄,與太子結盟,先一步於我不利。如此他便能贏獲太子信任,再圖謀日後!留下顧濟滄這活口,申
適和溫驍誰都保不住,就算皇上還肯饒我不死,於我而言也是一敗塗地了!我已經沒有別的選擇,必須孤注一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