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魏國公,又或是程敏行事當然不可能這麼容易留下痕跡,被人順藤摸瓜一網打盡,蘭庭這話是半真半假,假的部份是察實這些人蹤跡的功勞當然不在太子親衛,而是秘密武器亡靈嬌杏。
「父皇,兒臣已令錦衣衛指揮使梁師砦,前往大名府將鍾嚴一應人犯盡數逮獲,他們不僅已經招供罪行,且被關押在詔獄之中,父皇及諸位閣老隨時可以應證。」已經沉默多時的太子此時申明。
程敏面如死灰,徹底啞口無言了。
鄭秀卻被蘭庭掃了一眼後,微微笑了起來:「趙都御果然是好智計,端的是好一出賊喊捉賊的大戲,和程敏配合默契,倒著實是讓鄭某……有口難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這一身的罪名了。」
說完還極不正經的用笏板往掌心輕輕數擊,又長長嘆息一聲:「皇上,臣還是那句話,臣可以伏死,但請皇上千萬相信靖海侯清白無辜,所以臣即便伏死卻不能認罪。」
鮑文翰也立即助拳衝鋒:「皇上,趙都御呈現這些證據,只能證實程敏確然有罪,卻不能證實程敏、黃荃迎、孫崇葆、鍾嚴等人皆為魏國公指使,更不能證實溫侯罪犯通敵叛國!至於程玞之口供,儼然乃是聽令於其父程敏作偽,意圖嫁害魏國公!」
「魏國公、鮑都御指控在下竟是與程世子串謀,當著御前演了一齣戲陷害忠良,這話豈不荒唐?程世子怎肯用其滿門性命闔族生死,與魏國公拼個同歸於盡,白白讓趙某坐享漁翁之利?」
「趙都御和程世子間的勾當及利害關係若能讓人一眼識穿,當然便不敢在皇上面前,正殿之上演一出賊喊捉賊,將鄭某及溫侯置之死地的鬧劇了,不過趙都御既然用此質疑,鄭某便不妨分析分析也罷。」鄭秀臉上毫無懼色,額頭上也是清涼無汗,他踱著步伐,直至蘭庭跟前,竟然又是微微一笑。
「靖海侯掌持福建海防,手握兵權,且於諸皇子競儲之役,一直未向太子殿下示誠,又因與福建四族多年交好,恐怕早已引起了太子及趙都御的忌憚,便是太子有朝一日克承大統,對於鎮守海防的大將也不能說換就換,所以最穩妥的辦法,是否趁著這回時機,將靖海侯陷為臨淄王同黨,名正言順將其治罪處死,方能讓太子殿下高枕無憂?」
說到這裡,鄭秀又是搖頭一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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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9章 重在攻心
鄭秀看著面前年輕得像半點不受點染的蘭庭,恍惚間又似看到了當年的自己,恍惚間又似看到了和面前人除了年齡相近這點相同之處其餘截然不同的當年自己。他想他其實也應當承認自己和趙蘭庭本質上的區別。
雖然他的父親,也可稱為與趙太師友如袍澤,但他卻從來沒有想過繼承父親的遺志。
他無法向高高在上的君王貢獻不摻任何雜質的忠心,他無法為了任何人拘束自己的志向,永遠是退讓,是隱忍,永遠放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