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諳看了她一眼:「你繼續說。」
「妾身愚笨,自己琢磨出來的想法也不知是否合適,妾身以為殿下而今雖然不用過於擔憂,但也不能什麼都不做,比如魏國公府將有大難臨頭,貴妃那處殿下理當去安撫寬慰,固然貴妃勢必會遷怒殿下,然貴妃在宮外的各項所需殿下可不能斷絕,也應當提醒貴妃,而今這樣的情勢,論是貴妃如何激憤,可千萬不能回宮,甚至先做出與皇室絕裂的姿態,因為皇上倘若逼令貴妃回宮,貴妃有孕在身的事可無論如何都不能保密了,到時便是大羅神仙,況怕也無能將貴妃救出生天。」
秦諳聽出了這一計策的核心關鍵,如今他越是不顧被魏國公府牽連,往貴妃處噓寒問暖,就越顯得清白無辜,根本不知魏國公犯下的種種罪惡,更甚至他因此遭受貴妃的打罵,在皇上看來他就越是沒有嫌疑。
「殿下還應當
爭取皇上的憐愛,施以庇護,所以殿下倘若因為又驚又急重病不起,皇上勢必也會寬慰殿下,也是給太子提個警,臨淄王已然是罪責難逃了,八皇子眼看也會被此事件波及,殿下若再有個好歹,太子是想將所有手足兄弟都斬盡殺絕嗎?皇上為了庇護殿下,必定會允殿下時時入乾清宮伴駕,以示慈父之情,告誡文武百官殿下是殿下,魏國公是魏國公,誰也不能利用魏國公的罪行誅連殿下,殿下有了伴聖的機會,日後行事不也方便許多,才有更好的時機力挽狂瀾反敗為勝。」
秦諳的眼睛徹底一亮。
於是次日他便果然去了鄭貴妃的居處,他幾乎都不用刻意激怒,一出現便惹鄭貴妃大動肝火,順手抄起茶壺就往秦諳身上砸,秦諳根本便不躲閃,額頭上挨了一砸,劃破一條血口,必然也是會腫脹的。
即便是這樣貴妃仍不消火,衝上去扇秦諳的巴掌,邊扇邊是怒罵:「你還有臉來這裡,孽障你還有臉來這裡!要不是為了你這賤種孽障,兄長他何至於惹火燒身,殺千刀的禍胎,你給我滾,你給我滾!」
秦諳忍著心裡怨毒,冷冷看著狀如瘋癲的鄭貴妃,以及同樣對他怒目而視的宮人吳氏,照舊把姜晚溪的那番建議說了出來,他知道縱便是鄭氏聽不進耳里去,吳氏也知道而今的情勢到底有多麼危急,有的勸言,從吳氏口裡說出來才管作用。
弘復帝其實壓根就沒想起鄭貴妃來。
臨淄王已然定罪,接下來他要考慮的事是如何處刑,弘復帝當然不願親口下令處死親骨肉,但不少言官給給奏諫若不處死臨淄王不能震懾居心不軌之徒,大不利於社稷安定江山泰平,弘復帝儼然再度陷入了苦惱,這個時候卻聽說鄭貴妃遣人送來筆書,當然是為鄭秀鳴不平,通篇都是胡攪蠻纏之辭,指責他忘恩負義以怨報德,逼迫他釋放鄭秀不說還必須將陷害鄭秀的太子及趙蘭庭處死,否則她將和他恩斷義絕,餘生再也不入秦氏宮門。
弘復帝脾氣再是如何溫和,這下子也被氣得火冒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