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懸崖止步,也無非是和老二一同被送入鳳陽高牆而已,我連去咸陽當個閒散親王都不樂意,皇上竟然還以為我會甘心為那階下囚?皇上,不會有京衛的援軍趕到,因為我已經控制了趙蘭庭、晉國公二人在手,皇上把京軍節制大權交給晉國公,無晉國公手令,京軍誰敢擅動?且皇上真以為只要門禁不開,我就無計可施麼?門禁之內,我也早就伏下了人手,所以縱然我的八千死士一時難以攻入此間,皇上也不能自保。」
秦諳笑著
連連搖頭:「否則玄武門外發生這般響動,緣何高得宜沒能立時來此詢問聖令?就連高得宜已經不得自由了。」
「朕原本便已不久人世,你以為朕還會懼你威脅?明知江山社稷落於你這逆子手中會分崩離析,只圖苟延殘喘而無視國祚臣民?」弘復帝冷笑。
「聖慈太后,恐怕就快被帶來此間了。」秦諳彎了眉眼,越發的成竹在胸:「皇上是孝子,難道也甘心眼睜睜看聖慈太后在皇上面前,受盡我這逆子折辱而死?可別怪我沒提醒皇上,我可是毫無人性的,鄭氏把我當牲畜一樣養大,我這顆心。」
他用手指狠狠戳著自己的胸膛:「可是比虎豹豺狼還要狠毒!皇上應還記得那郭得力的死狀吧?殺他的不是別人,就是我,我可是把他折磨了多年才捨得給他一個痛快,他一個正當壯年的死士,可都被折磨得生不如死,聖慈太后這些年來養尊處優,可受得了同樣的虐折?皇上寧保天下百姓,難道就能眼睜睜看著生母被我先挖了雙眼,再剜了鼻樑,斬斷十指,迫她赤腳站在炭盆里……」
「你、你這個畜牲不如的東西!」弘復帝被氣得渾身發顫。
而在這個時候,終於有打鬥聲隱隱傳入這花草繁盛的錦繡宮苑。
「皇上要當孝子,就莫再固執了,只要皇上一紙詔書,我保證會替聖慈太后、皇上養老送終,對了,皇上不是極其信任趙蘭庭麼?我也信得過他,日後有他輔佐我治理天下,皇上又何愁不能實現中興盛世的願想呢?秦詢是皇上的兒子,我同樣是皇上的兒子,皇上無非是換個兒子繼承這天下而已,為何就如此為難牴觸?」
弘復帝徹底絕望了,深深嘆了口氣。
稍早之前,壽康宮——
張太后親自盯著喬才人飲完一碗藥膳,才放心的拉了她的手,輕輕拍了兩拍:「可別被那魏氏影響,雖說婦人生育子嗣確然會受一場苦痛,對於市井婦人而言也確然有艱險,可你是什麼人,怎是那些普通婦人能比的?這天底下的杏林妙手,可都集中在太醫院,這麼多的醫官還怕難保你順利生產?」
喬才人笑道:「太后娘娘說的是了,妾身一點都不憂懼,在妾身認為,能為殿下誕育子嗣就是無上榮幸了,不管有多大艱險,都抵不住上蒼賜福,妾身才不怕呢,身懷麟兒,自是逢凶化吉。」
張太后被喬才人逗得呵呵直樂,儼然才覺這位才是讓她老人家可意的孫媳婦,真恨不能把喬氏摟進懷裡狠狠搓揉一番才好,把手都搭在了喬才人的肩膀上,就有不速之客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