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公致仕
之前,也曾和我剖析過後金局勢,另外我還請教了晉國公等武將,一致認為而今上策,是支持草原各部,他們的牧區被後金侵占,他們的部民為後金俘虜,與後金有沒齒仇恨,若能派遣使臣,聯合草原各部向我國朝投誠,便可支援其物資助其攻打後金,扼制後金更加壯大。」
這其實也算是軍事上的常規手段,不出兵力只出物資,軍勇不至傷亡便無需徵兵,那麼壯勞力便能安心農耕,民生不至受損,付出的代價可謂低微了。
「唐閣老不是看不清這其中的利害,但他卻一味附和帝心,以期獲得信重壯大人勢。」春歸道。
蘭庭頷首:「為了後金一事,皇上和內閣已經爭執了多回,那時許公、沈公及我都不贊同開戰,李、郭二位對於軍政慣持中立,見內閣無人贊同開戰,他們也都有意打太極,皇上調唐潼之入閣,實則是平衡掣肘之術,唐閣老自然也心知肚明,所以非他媚上,而是不媚上,他便在內閣待不下去。」
「所以說皇上寵幸喬貴妃,也是為了平衡掣肘?」
「輝輝說得不錯,皇上已經不是過去的周王,也不再是東宮儲君了,當他坐上龍椅權座,滿朝文武都是他的臣子,他並非只有潛邸時的舊臣可以依賴,而潛邸舊臣,考慮的也不再是主君的權益,慮事當以社稷民生為重,有時難免會與君上爭執,帝權與相權之間的角力,在所難免。」
蘭庭拉了春歸的手:「所以,無論是晉國公還是太師府,這時都當謹慎一些,皇后千萬不能在這時因為朝野的流言蜚語,又或是內廷的風波變折,急著籌劃立儲之事。」
春歸徹底明白了其中的厲害,她當然是不敢耽延,立時提醒易夫人,易夫人次日便遞了拜帖請求入見,再隔了一日便有宦官前來相請,易夫人先提起這話碴,明珠才把近日發生的事擇要緊的告訴了易夫人。
「多虧還有惠嬪及時提醒你,要為了貴妃協佐宮務一事鬧去皇上跟前兒讓皇上裁奪,雖沒什麼大禍患,但豈不更讓皇上多心?娘娘而今和喬貴妃的逐力,並非看誰手裡權限更大,而是看誰更能體察君心,外頭那些流言蜚語,皇上必然也是有所耳聞,可這正合皇上的心意,因為皇上打算的是提警後族,限制太師府的相臣之權!」
「可皇上怎能如此,豈非是近小人而遠賢良?」
「後宮莫問朝堂政事。」易夫人嘆息一聲:「娘娘要沉得住氣,時時刻刻都莫忘了娘娘不再是董門的女兒,而已然母儀天下,是天子髮妻,慮事當以皇上為重,否則只計較一姓一族的榮華,一味的爭權奪利和過去的高氏、江氏又有什麼區別?大皇子是嫡長子,只要娘娘不與皇上離心,殿下自己無犯過錯,皇上便不會輕易選擇立庶幼為儲,此時不爭,便占上風,相信皇上雖用權衡掣肘之術,但也必不容喬、唐一派貪慾過度。」
只易夫人這回入宮,剛剛才過兩日而已,竟然又發生了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