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敖廣觸犯天法,被昊天大帝貶入東海,授封東海龍王。可所謂的龍宮雛形,不過是一根定海神針從天際直貫。沒有什麼所謂的仙石造府,也沒有什麼仙家齊賀,更沒有再多的祥鳥盤旋,東海龍宮就只是囚禁敖廣的居所,一處被全天庭仙家稱作是天牢的地方。
斐姝抱著敖丙踏上這片土地之刻,內心複雜到無可言說,她看了眼地底下岩漿的艷紅,心知若非定海神針與陣法的雙重壓制,這邊的溫度定然無法像此刻般正常。
昊天大帝是打著‘即便願離開陣法,龍族也不可能離開東海’的主意。
斐姝問申公豹:“東海這邊多年來,難道沒有龍族離開盤龍柱嗎?”
申公豹看了她一眼,冷哼道:“要不然呢?你以為昊天大帝的命令是兒戲嗎?”
“這沒道理啊,龍族可是功臣,其他人不知,龍王又豈是甘心臣服的人。”
此刻,一道陌生的男音傳來:“敖廣是否臣服,這千年還不足以讓你等看清一切嗎?”
楊斐姝驚訝地看看周遭,空無一人,她隨著聲源之處跑去,直到近前,才見神針陣法緩緩顯露,盤在石柱上的龍警覺起身,用憤怒的目光狠狠地逼視著她這個外來之人。
神針為心引布萬千陣法,道道鐵鏈環繞諸龍,將他們死死捆附在石柱之上,不給他們任何喘息的餘地。
斐姝可不管這些龍族怎樣的情緒,她抱著敖丙,催動真元,繼續前行。
嘩啦啦的聲音隨著斐姝的前行越來越響,她驚動的龍族也越來越多。
某一刻,她的腳步頓住,環視四周,內心卻被一種震撼充斥。
在來此地之前,她從未想過,昊天大帝能真的將龍族封印成這般模樣,舉族囚禁,不得自由。
她越看,心越是下沉,冰冷的感覺包裹著她,比這東海的海水更冷。
“一千年,你們已經在這裡一千年……”她說著,再度前行,最終出現在了中心陣法的定海神針之下。
從她那處看去,冰冷陰森的東海龍宮好似猙獰的妖獸,龍族在這種暗無天日的地方生活千年,不知再過多少年,當龍族的壽命走到盡頭,是否便要迎來滅絕之刻。
“一千年又如何,如果可以,昊天會關我們數萬年,數十萬年,我、我的族人、我的子孫!我們子孫的子孫,都要無窮盡地滯留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
斐姝手中的力道再輕柔一些,她問:“你們不想著反抗嗎?”
“反抗?哈?”龍王發出了冰冷的嘲笑之聲,“龍族又不是你們鳳族,我們不夠強力的反抗,迎接的不過是舉族滅亡的命運,昊天有多狠,你也看不出,其他人看不出,只有我們龍族知道。”
斐姝皺眉,他對龍王道:“我不知你為何會這麼想父皇,但其實在我心底,父皇其實一直是當年那個溫柔的仙人,他只是,他只是——”
“哈!不要給昊天大帝找藉口,他早不是當年未上任的鳳族之王,他是天帝,是全世界都承認的,唯一的昊天大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