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到了極致,那張帥氣的臉猙獰到可怖的地步。
他的靈魂半邊冒著綠色的水泡。
水泡密密麻麻,消失後又長出來。
慘烈的嘶吼聲一遍又一遍響起。
他撞擊著地面,用一切尖銳的物品扎入自己的靈魂。
可是,那是靈魂,沒有用的。
陸月跟著陸澤,親眼看著他殺了五皇子,殺了陸承,然後這種痛苦伴隨了他一千年。
每天,每時,每分,每秒。
幻魂曲結束了,陸月從虛無的世界出來,臉上一片濕潤。
「哥~」
「什麼人!」
銀髮男人沖了過來,一把抓住陸月的肩膀,將她翻了過來,待看清楚臉,整個人都瘋了。
「天啊,天啊。」他抱住頭蹲下,「完了,完了,那小子什麼都不說就是不想讓你知道,在保護你,現在你知道了,完了完了,他要是知道是我讓你知道的,肯定跟我拼命。」
「請問,您是誰?」
「你別管我是誰,記住,別讓你哥知道我來過就行。」
說完,銀髮男人消失了。
而這時,朱醉曼醒了。
銀髮男人在她的意識海留下了一句話。
她一醒來就能聽見。
「他是你的兒子,作為一個母親,別讓他對人性太失望。」
朱醉曼頹然的跪在地上,痛哭失聲。
陸月一步一步來到朱醉曼的身邊,她抓住她的領口把她拉起來,「看著我,別再讓哥傷心,就算是裝,你也給我裝起來。」
「我不管你有多愛李字誠,那是我哥,也是我最愛的人,就算是裝,你也給我離開李字誠,你給我復出,你給我好好的當個人!」
「起來,你給我起來!」
朱醉曼一邊哭著一邊流淚,她的腿是軟的,身子是軟的,站不起來。
「那不是我,我沒有想害死你們,沒有……從來沒有……」
陸月突然覺得很無力,朱醉曼一直以來都是愛情至上,全身心的付出,她是一朵嬌花,一朵需要男人去愛的嬌花。
同時,她又是柔韌的蒲草,不管男人怎麼對她,她都會一如既往的包容。
這種性格,真的,讓人很無可奈何。
陸月走了,朱醉曼跪坐在地上,茫然無措。
幻魂曲是一種幻術,它會讓人變成其中的任何一個人,徹底的融入其中,所思所想,所痛所愛都是真實的。
親身經歷,遠比從耳朵聽說更感同身受。
沒辦法忘記那種感覺。
永遠也不可能。
朱醉曼從天亮坐到了天黑,眼前都還是看見陸澤屍身的那一刻。
陸澤死了,她的弟弟死了,她徹底沒了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