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一個人靜靜也好。
陸向榮站在馬路上,本來要伸手打車的,可以一摸兜里就剩五十了,乾脆沿著街道往前走。
一直走,一直走。
他們租住的房子是老小區,走過兩條街,就是繁華的商業街。
車水馬龍,燈花炫目。
曾經他也是這些星輝中的一員,可是現在什麼都不是了。
他沒辦法反駁自己父親的話,因為說的是事實。
更可笑的是,有錢的時候,無時無刻他想的不是沈良宜,可是現在除了前三天,那三天後,他一刻都沒有想過。
愛情啊,真的是很奢侈的東西。
他每天想的都是溫飽,是如何找工作。
如果再找不到工作,他就要坐吃山空,到時候會沒地方住,沒被趕出來,會流落街頭,會吃不起飯。
甚至,現在是盛夏,再過不久就是秋天了,秋天過後就是冬天了。
他們能帶走的衣服只有那麼幾套夏天的,秋冬怎麼辦?
他本能的想抽菸,又壓住了手,一包煙也是要錢的。
他想去找沈良宜,可是連去沈良宜身邊的車費都沒有,他拿出手機想打電話給沈良宜,卻沒有勇氣。
他感覺這幾天神經都緊緊的繃著,快要潰崩了。
陸向榮在外面吹了很久的風,在深夜才回到家,客廳里的燈沒熄。
陸向晚坐在那個曾經她連碰都不願意碰一下的禿嚕皮的沙發。
陸向晚看到陸向榮回來了,指著茶几上的飯菜說,「爸給你留的,他說你應該沒吃飽。」
「嗯。」陸向榮坐下慢慢的吃了起來。
陸向晚再次開口道:「爸說,他找到工作了。」
陸向榮赫然抬頭,訥訥的問,「找到工作了?」
「嗯。」陸向晚努力的想笑一笑,可是感覺自己笑的好難看,「在一家cbd的公司。」
「當經理?」
「當保安。」
陸向晚道:「一個月四千五,扣除五險一金,差不多四千吧。」
沉默,很深的沉默。
長久的緊繃和壓抑在這一刻真的崩潰了。
陸向榮趴在茶几上咬牙哭著。
他的父親啊。
曾經那麼榮耀,掌管著千億的市值,出門前呼後擁,多得是人巴結他。
現在是一家公司最底層的保安。
都是他們害的家業沒了,是他們為了一己之私不斷的作死,才會把公司逼上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