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郭汛益一點也沒察覺到她的不安和窘迫,郭汛益坦坦蕩蕩的吃著麻辣燙,還把自己碗裡的藕片吹涼了放到蘇曼雪的碗裡,「你最喜歡吃的,多吃點。」
蘇曼雪吃不下,偷偷觀察周圍的人有沒有注意到她,焦急的說,「我們走吧。」
「你不餓嗎?」
郭汛益問了一句,「那我們打包吧。」
還要打包?
那多丟人啊?
蘇曼雪低著頭完全不敢見人,可是她又不敢組織郭汛益,怕他說自己虛榮。
終於,郭汛益打包好了,兩個人走出了那個她覺得憋屈破敗的小店。
蘇曼雪焦急的問道:「阿益,你什麼時候找工作啊?」
郭汛益不在意的說道:「再休息休息,我最近對油畫有了新的想法。」
「這也不妨礙你工作啊。」蘇曼雪拉著他,溫柔的說道:「你可以一邊教小朋友畫畫一邊畫自己的啊,我不是拖家教中心給你找了一份教畫油畫的兼職嗎?一周只上三節課,一節課五百呢。」
這樣算下來,他們兩個人加起來一個月也有小一萬。
能很快從宿舍搬出去了。
她真的快受不了那些異樣的眼光了。
她最常用的那隻口中,是限量款加價從國外帶回來的,國內都沒有,一千多一隻。
現在都已經見底了,難道要她從口紅管里把口紅挖出來用嗎?
至於那麼丟人,那麼窮酸嗎?
不,她不要。
這和她的形象根本不配。
蘇曼雪早就火燒眉毛了,可是郭汛益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全然不知道身邊人發生了什麼,是不是遇到了難處,他生氣的拉開蘇曼雪的手,「雪兒,藝術是無法用金錢衡量的,很多畫家早期都窮困潦倒,但是依舊不妨礙他們的偉大。上次畫展的事情讓我看清楚了自己的不足,我要全身心的投入到油畫中,不要被外界的任何東西所打擾。」
「你只是不願意去看人臉色工作吧?」
蘇曼雪終於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
她其實很早就發現了,郭汛益看起來無欲無求其實更像是一種角色扮演。
扮演一個無欲無求的畫家。
實際上,他根本忍受不了一丁點別人對他的冒犯。
也根本無法低下那自以為高貴的頭顱去工作,去看人臉色換取金錢。
「你這麼看我?」
聞言,郭汛益更生氣了,他那麼努力的畫畫,鑽研,還不是為了夢想?
錢錢錢,錢就那麼重要嗎?
他又不是沒有。
只要他一個電話打回家,錢這種東西,要多少有多少。
郭汛益突然覺得蘇曼雪變得好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