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剛醒來的時候,特別是生病的人,總是特別的怕冷。哪怕屋子裡很溫暖,也覺得背脊涼颼颼的。
倪弦抬手摸著自己還冰涼的額頭,覺得有些奇怪。還有她身上濃濃的酒精味,又是哪來的?
她起身裹緊薄毯,看到了地上的毛巾。
來到客廳留意到,廚房吧檯上的東西跟字條,特別是杯子裡的水還溫著,難道夏岑才走嗎?
想著醒來的所見所聞,難道是自己發燒了,是夏岑幫自己進行的物理降溫?
喝完溫水的倪弦,盯著字條上秀麗的文字,淡淡一笑。
……
夏岑站在樓背後,仰頭盯著很快亮起的窗子,跟玻璃窗後移動的人影,若有所思。
——「凌馨姐……是你嗎?」
——「凌馨姐,別走!」
耳邊晃過的,是倪弦在昏迷時呢喃碎語。
抬手抵在心口,就如司盛夏所言,原來自己不是不會痛,而是沒有被觸碰罷了。
可是現在的自己,能做什麼呢?
夏岑畢竟不是衛凌馨。
用呼吸緩和情緒,用力平復內心深處,被撕扯開的傷口,讓其慢慢癒合。
再睜開眼睛時,夜空飄下了白雪,輕輕的落在了夏岑的鼻尖上,慢慢融化。
冰涼的觸感,竟讓夏岑一時不想馬上回去,而是在一旁花圃邊的路燈下站了站。
看著漫天的白色緩緩飄落,看著那扇窗的燈再次熄滅。
夏岑聽著音樂呆呆的望著冬季陰沉的夜空,對著飄過來的雪花長長地吐了口氣,隨後露出了愜意的微笑。
整個人都被這場雪治癒了 。
身旁的花園小徑,響起了腳步聲。有人正朝著她緩步走來,在有路燈的地上映出長長的影子。
冷風吹過,女人的長髮飄散。
夏岑並沒有察覺,獨自出神。
直至那人走到她身旁,輕輕的停下腳步,夏岑才下意識轉頭,看清了她的臉。
「倪弦姐!?」她把耳機摘下來,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裹著長長羽絨服的女人。裡面應該只是單薄的居家服,即使如此,看上去也是簡潔而舒服,想著不久前才關燈的窗口,「您不是……睡了嗎?」
倪弦也看著她,本就感冒的雙眸,在夜色的燈光下顯得更加溫潤明亮,「大晚上不早些回家,站在這裡做什麼?」她吸了一下鼻子,問。
「我是要回去的,不過剛出來就看見了雪,畢竟是南方人,沒太看過雪。」夏岑沒想到倪弦會突然出現,好在自己內心的承受力,早已刀槍不入,任何事自有應對。想著周圍環境,不好意思的笑了下,「主要是倪弦姐居住的小區環境好看,忍不住想留下來賞賞雪再回去……你發燒了,怎麼還跑下來?嚴重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