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弦有些驚訝的看著她,沒想到聽見這番話之後,眼眶瞬間發酸。
只見她唇角一勾,輕笑出聲,「我已經做到了,不是嗎?」
倪弦努力壓制住自己的情緒,「你……」 她默默抬頭,望著她的側臉。
拜託你,不要講這樣的話,會讓我更難過。
倪弦調整了一下呼吸,才開口道:「就算你這麼說,我也依然會跟他說清楚我要的生活是什麼!至少……不能讓你一個人承擔全部,我不能總是被父親左右生活與思想。畢竟,是我喜歡你在先,這麼看,也是我……害了你。」講到這裡,她的話忽然卡住了,是因為原本一直望著前方的倪弦,忽然轉過頭看著她。
「我又說錯了嗎?」倪弦心虛的試探一問。
她沒有回應,而是忽然傾身吻住了她。
倪弦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她溫熱的唇已經準確覆在了她的唇上,心頭一跳,卻又立刻沉浸在這甜膩之中。
無奈這個吻,開始的突然,結束的也很突然。
夏岑的唇緩緩移開,幽深的眼眸凝視著她,「在我成為夏岑的那一刻,腦海中盤旋的並不是報仇,是害怕。害怕……不僅僅是因為我不知當下的我是死是活,確認或者之後又害怕周圍陌生的一切,我要重新適應,重新開始。最重要的……我知道,就算我還活著,我也失去了最重要的人。」
倪弦認真聽著,眼裡忍不住的湧出淚水。
就在這時,夏岑移開了腳步,她的表情始終都是平靜的,就像在她身上什麼都沒發生過。
「我不是沒想過報仇,也不是沒想過帶你離開,其實在拿到優盤的時候,我完全可以這麼做,哪怕魚死網破。擔當這個權力在我手上的時候,我選擇……放棄。」夏岑站在原地,平平淡淡地說,「如果傷害我的人跟我愛的人沒有直接關係,我會毫無餘地的報復,十倍二十倍的讓對方奉還……同歸於盡又如何?但如果……是跟我愛的人有關,我這麼做了……真不知道這件事之後,留給我們的會是什麼樣的以後 。」
倪弦剛要開口,卻被夏岑打斷。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但面對跟你之間的感情,我不想有任何的隱患,更何況這是一根無法拔出的無形刺呢?所以這件事如何解決,我都尊重你。」夏岑隨之一笑,「路就這麼長,但我相信,一切,都會變好。」
……
夜色已深。
隱約還能聽見外面樓道里的聲音,是酒店的工作人員,也可能是剛下班的劇組人員。倪弦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發呆,不斷的回想夏岑剛才的那番話。
她無法體會死後重生是什麼感覺,也無法體會因為愛一個人,而原諒傷害自己的人是什麼感覺。
因為這些,她都沒有經歷過。
側目看著身邊的人,聽著她沉穩的呼吸,看來已經睡熟了。可是那些話,就如魔音纏繞著自己,毫無睡意。
她悄然起身,拿著手機來到衛生間,發了兩條信息給司盛夏,讓她安排一個星期後的時間,見一面。
很快,收到了回信,表示她現在屬於無業人員,隨時都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