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對面人斂眉低眸手執瓷杯,他也給自己倒了一杯,喝下去卻覺得味道一般,然後繼續和戚善說:「今天過後,周小姐又要有伴了。」
方才樓下女扮男裝的姑娘,只怕會成為第二個周小姐了。
戚善嘆了口氣,無奈:「到底是個姑娘家,貼身的手鐲贈人的確不好,更何況我看她那婢女的反應,像是這鐲子有什麼非凡意義一樣。反正這銀兩於我來說不過什麼,既是幫了那程治葬了父親,又能夠幫那姑娘留下自己的貼身事物,一舉兩得,何樂不為。」
她總結:「值得的。」
楊瑞英感慨:「難為你一番心思了。」
又問:「不過我看那姑娘裝起男人來有模有樣,步子邁得大,態度也大方自然,若不是你說破,我竟然還看不出來她是個女兒身。你是如何看出的?」
這可是問到專家了。
戚善握拳輕笑一聲,只說:「只能說你眼神不好了。」
其實是她裝久了男人,對這一方面摸出了一點心得體會,陳薇雖然已經扮得仿佛是個尋常公子哥了,但在她看來還是有跡可循。
更何況哪家的公子還戴玉鐲的?這瑞英也真是夠傻的。
不過傻一點也好。
傻一點,和他當朋友才舒服,也不必擔心太多。
楊瑞英又問:「那你好歹得告訴我你是怎麼看出程治是個書生的?」
他對此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手上傷痕雖多,那手卻稱不上粗糙,不像是經常做活的樣子。」戚善解釋,又莞爾:「當然最關鍵的是,我聞到了他身上的味道。」
她說:「是墨香。」
楊瑞英恍然大悟。
「你今日邀請我出來就是為了讓我解疑嗎?」
戚善問。
她今日原本準備是要陪母親和姐姐去城外的寺廟裡上香的,若不是楊瑞英一紙文書把她喊了出來,她此刻已經在廟裡面吃上素齋了。
「我當然有事和你說。」
楊瑞英不滿地給了她肩膀輕輕一拳,「更何況哪怕無事,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我要你陪我坐一坐又怎麼了?不耐煩了是嗎?」
除了魏洵,戚善的確和楊瑞英關係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