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英在這時候歸了京。
戚善以茶代酒,慶他歷經沙場卻平安歸來。
等到一杯水飲盡,她問:「此次歸京後有何打算?」
這是打探,也是憂慮。
瑞英低頭笑:「能有什麼打算?做我應該做的事唄。」
什麼是他應該做的事?
戚善想問,到底是沒問出口。
瑞英說:「阿善,祝我心想事成吧。」
可是戚善說不出。
就如她答應皇后和父親的,無論是作為他們年少的夥伴還是國公府的繼承人,在這場關乎重大的權力之爭中,她都只能做到不參與、不偏幫。
吃完飯,戚善很快說要歸家了。
楊瑞英送他到門口,最後深深看她一眼,同她低語:「阿善,到時候……我想同你說一件事。」
戚善問他:「什麼事?」
他卻閉了嘴,替戚善掀起馬車的帘子:「到時再說。」
戚善只能一頭霧水地上了馬車。
雖然知道這一日會到來,但所有人都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
戚善一家人正在同堂吃晚膳,忽的有小廝從外面奔跑而來,連滾帶爬地進了屋子,面色倉皇說:「大人,聖上……聖上駕崩了!」
所有人一瞬間都屏住了呼吸。
安國公騰的起身,手還有些微微顫動,可是面對家裡人還是一派鎮靜:「我馬上進宮。」
戚善放下筷子,站起身:「我隨您一起去。」
聖上身前並未確立繼承人,今夜正是皇權交替的緊要關頭,戚善實在不放心讓父親一人進宮面對。
「阿善,你留下來。」
安國公果斷拒絕,見戚善仍是要起身,他啞了聲音,目光竟有些哀求。
他說:「阿善……留下來照顧祖父母和你母親。我走後,你就是家中的頂樑柱了,你已經長大了,要學會保護祖父母和你母親。」
戚善頓時紅了眼眶。
這一晚,戚善整宿沒合眼。
她叫來管家吩咐了事情後,就獨坐床前,看那天色由淺變深,然後由深再次變淺。
雖然京都一夜寧靜,可她知道,距離國公府不遠的皇宮內,此刻必然是燈火通明、一片哀鳴,更甚還可能刀劍相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