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沒有下一次了。
這句話被顧祈言憋在心裡，沒有說出來。
他尊重顧衍的選擇，他既然想默默地離去，不給桑梚帶來任何的傷害，他也不會破壞他的好意。
“哎哎哎，算了算了，我先走了，我跟你沒什麼聊的。”桑梚孩子氣地對著顧祈言做了個鬼臉，之前那個哭鼻子哭得像是一個小丫頭的人，似乎不是她一樣。
知道桑梚這是尷尬、不好意思了，顧祈言並沒有戳破，依舊應聲道：“好。”
他現在的心情非常的複雜，分明不是他跟桑梚分別，但是心中卻有一種化不開的憂傷。
是在為顧衍的離去感到難過？
還是只是因為顧衍也是他們的一部分，才會同步覺得很難受？
顧祈言沒辦法理解，為什麼顧衍和祁言都能夠坦然地和桑梚道別。
他們甚至沒有任何的掙扎，就放棄了曾經想要獨立的想法。
是為了桑梚嗎？
顧祈言承認自己對桑梚的愛意，但是他目前還沒有想到這一步——
為了她，甚至願意消失。
除了主人格，他們這些副人格從來的堅持，就是想要有自己獨立的意識。
他甚至沒有想過，顧衍和祁言會如此輕易地放棄，就算是有這一天，也不應該來得這麼早。
在顧祈言看來，既然喜歡一個人，就要永遠地占有她。
這一點，第三人格和第一人格都是同樣的想法，所以才會有到現在這樣的執著和博弈。
為了桑梚，放棄自己的存在？
他的唇邊勾起一抹淒涼的笑容，是不是他最後的堅持，也會很快就消磨殆盡呢？
眼前的小女人根本就不知道他的想法，白了他一眼，轉身就打開門離開了。
“再見。”
顧祈言保持著坐在沙發上的姿勢不變，也不知道是替顧衍說，還是在替自己說。
“有病。”桑梚直覺他是在回答自己剛剛說的“招呼都不打一聲就離開”，但是怎麼也不應該他來說啊！
裝作沒有聽到，桑梚直接摔上門就離開了。
徒留顧祈言坐在原來的位置，他的視線沒有任何的焦點，就這樣靜靜地看著某一處，心都像是空了。
在恍惚之中，顧祈言的眼前忽然出現了奇怪的一幕。
“這場景是什麼？”顧祈言掐了掐太陽穴，莫名其妙的，太陽穴開始突突地痛了起來。
蹙了蹙眉頭，顧祈言方才從沉睡中醒來時，隱約記得自己做了一個奇怪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