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少部分人不樂意。
這一部分人,多為男子,且都是些牛高馬大打人在行還耐揍耐打的那一撥人。
在世道還亂的時候,就是靠著這些人,才能在清風山上安了家,老幼婦孺們得以存活,沒死在亂世里。
可如今世道太平了,這些人習慣了打家劫舍當山中一霸,突然要他們做回老實安分的老百姓,實在有點難。
拿他們自己的話來說,就是狗已經習慣了吃屎,你突然讓它戒了,不如要了他狗命。
所以這一部分人,明面上尊重席香這個大當家的,聽從她的命令,但實際上瞞著她,去暗搓搓的幹了好幾筆劫人錢財的勾當。
只是藏錢的時候一個不慎,讓席香養的一條小黃狗十一給嗅到了味道,十一叼著席香的褲腳,把她拉到了眾人埋錢的地方。
十一的狗爪子沒刨兩下,就露出了銀子的一角。
席香的臉當時就沉了下去。
可到底是一起經歷生死的,她除了讓眾人把錢歸還回去,也沒別的法子了。
好在這段時間是夏季,往西南邊境的商隊少,這些陽奉陰違的傢伙,就算賊心不死,也沒人可搶了。
席香也得以抽出時間來思考怎麼樣才能讓這些人改邪歸正。
她坐在山前大石頭,一邊盯著石下的山路,以防眾人又從此路下山去打家劫舍,一邊咬著狗尾巴草想轍。
但坐了幾天,山石附近那一片狗尾巴草都叫她拔光了,她也沒想出轍來。愁得她鬢髮都白了幾根。
十一跟在她身邊,坐不住,一會兒撲蝶,一會咬花,玩得很是歡快。
越發襯得愁眉苦臉的席香抑鬱寡歡。
大概是感受到了她的愁苦,這一天,穆瑛找到了她。
穆瑛比她小一歲,生得嬌小玲瓏,本該是個嬌俏可愛的姑娘,卻不知道哪根筋搭錯,偏好舞槍弄棒,打小跟著武師出身的她爹穆一賈學功夫,如今不過十六歲年紀,卻已練就一身好武藝,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除了席香外,整個清風寨再無人是她對手。
穆瑛性格爽朗仗義,打小和寨里能打耐揍的那群人打成一片,甚至那群人還以她馬首是瞻。
她來找席香,基本上等於是代表那一伙人來的。
“阿姐,我們商量過了,如你所言,我們不能一輩子當土匪。前陣子朝廷不是下的招安令嗎,我們能不能和朝廷談個條件,只要他們答應這山頭還是歸我們,我們就投了,歸順朝廷,老老實實在這山頭裡耕田種地,絕無二心。”穆瑛也不兜彎子,開門見山道。
席香聽了一愣。前兩天還喊著要去打劫哪家商隊發點橫財的一伙人,今天和她說,要洗心革面棄暗投明?
“阿姐,你別不信我們嘛,是你說的,畢竟大傢伙家裡也是有老有少的,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家裡人想是不。”穆瑛矮席香一個頭,索性上前去挽住席香的胳膊,晃了晃席香的胳膊,撒起嬌來:“我們打算今晚慶祝一下,你也一起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