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一賈和席一鳴感情深,是真拿席一鳴當親大哥來看待的,席一鳴死後,也照樣對席一鳴的話惟命是從不作他想,自然也見不得席香拿她爹的話作耳邊風。
但話說到這兒,他忽然想起前些日席香才同自己說要歸順朝廷的事,依席香說一不二的性子,不可能忽然就變卦又干起打劫的活計,便蹙眉問道:“你同二叔說說,你這麼做是不是有什麼打算?”
穆瑛搶先一步答道:“爹,您和阿姐商量要歸順朝廷的事時不是擔心投誠後寨里的人會流離失所無處可去嗎?現在咱們有了那一萬兩贖金,就不必發愁了。那可是永安堂的二東家,一萬兩贖金對他而言不是什麼大事!”
她一邊說著,還一邊朝席香擠眉弄眼。
席香便明白了,陳令是鎮遠侯兒子的身份,穆瑛還沒敢讓穆一賈知道。且看樣子,穆瑛也吩咐其他人不許泄密了。
把鎮遠侯的兒子綁回來這件事,確實有點大,穆一賈得知定會暴跳如雷,追著她倆打。席香光是想像那場景,就覺得屁股痛。
穆一賈又拍桌,喝道:“胡鬧!你難道不知若拿了這一萬兩贖金,咱們這寨里上上下下一百多人就再洗不清匪子這個罪名了!”
穆瑛小聲嘀咕了一句:“那您先前還答應讓我劫商隊的貨物,那批貨物全是金銀珠寶呢,價值萬金。”
穆一賈一滯,怒目瞪向穆瑛,氣道:“我只叫你劫一點,可沒叫你劫完全部!”
穆瑛理虧,一縮脖子,閉緊了嘴巴。
“我是想,明日就叫大家離開,按著我先前和您商量的,讓他們去幽州。只留幾個在方太守面前露過臉的與我一起,晚兩天再去幽州和大家匯合。以免同你們一起過雍州城門口時,被城門口的士兵認出來,牽累大家。”席香開口,配合穆瑛的說辭,也一起把陳令另一重身份瞞了下來。
穆一賈面色緩和下來,席香方接著道:“寨里一共35戶人家,共計113人,我手裡還有五百多兩銀子,再加上那一萬兩贖金,能分給每戶人家不少錢,在幽州買個宅子和幾畝田地,安家落戶,肯定沒問題的。”
“這個法子好!”穆瑛一聽,頓時又忘了她爹的威嚴,拍著手叫好道:“那方太守早知有我這號人物了,橫豎我是逃不掉的,阿姐我和你一道留下來晚些再走!”
席香微笑點頭,“好,你最是知道哪些人在方太守面前露過臉的,去問問穆康他們幾個,看有誰願意和咱們留下的,其他人就先別聲張。”
穆瑛不疑有他,頓時高高興興地奔出門,去找穆康等人了。
但穆一賈卻沒這麼好糊弄,凝神看著她支走穆瑛,“你現在老實和我交個底,你究竟如何想的?”
席香想了想,道:“二叔,今日帶回來的兩個人,其中一個年紀不過二十,自稱是永安堂的二東家,可觀其言行,不像是個純粹商人。前陣子方太守說過朝廷可能會派巡使官員到雍桂兩州視察剿匪情況,那領頭人很有可能就是朝廷派來的巡使官員之一,而那商隊,也可能不是尋常商隊。尋常商隊運貨出行,不會只帶兩個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