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北西戎人防備森嚴,能給桂南的守將送出信,可知寫信那人必定心思縝密,而那信中內容必然涉及江山社稷。
但陳瑜卻不避諱席香一個外人在場,徑直道:“信上說十年前走丟的小公主,就在桂北。”
先帝膝下僅一兒一女,皆是中宮皇后陳氏所出,十年前景王逼宮,整個皇宮皆被景王控制,妃嬪逃不出去,年僅兩歲的小公主因是女兒身,看守並不如其他宮森嚴,奶娘便抱著她趁亂逃出去,至此行蹤不明,生死不知。
後來叛亂平定,鎮遠侯不管派多少人尋找,皆無所獲。
如今十年過去,不管是當今聖上還是鎮遠侯乃至於後宮太后都已不再抱有希望,桂南守將張南卻收到了從桂北西戎送出來的信,稱小公主就在桂北。
此事涉及天家皇族,張南得知陳瑜兄弟在雍州剿匪,不敢耽誤半分,連夜快馬加鞭寫了信告知這情況。連帶那枚作為送信報酬的玉佩也一併送了過來。
席香緊緊握著玉佩,陳瑜已將話說得如此明白,她自然也不可能藏著掖著,便開口道:“我席家有對祖傳玉佩,傳長子長媳,到我爹那一代,那對玉佩,我爹娘各持一枚。現在我手上的這塊玉佩,是我母親帶著的那塊。十年前,西戎入侵桂州時,我父親帶著我與母親隨流民一塊欲離開桂州前往幽州避難,途中我與父母親失散,父親母親各自分散找我,最後父親找到了我,但母親卻是再也找不到了。西戎人性情暴虐,入侵桂州後,燒殺擄掠無惡不作,我和父親都以為,她已死在那場禍亂里了。”
說到這兒,她略一停頓,滿懷希冀地看向陳瑜:“若這塊玉佩,真是隨信從桂北送出,那我母親就極有可能還活著。”
陳瑜微微頜首,讚賞地看了看席香,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不必說太多對方便能會意。但為了謹慎起見,她番這話是真是假,還需查證。
“不知席姑娘可有憑證來證明這就是令堂身上的玉佩?”陳瑜問道。
席香掏出當票,與玉佩一塊遞給陳瑜,道:“我父親有塊一模一樣的玉佩,與這塊正好能相合成一塊。只是我父親那塊,我剛剛拿去當鋪了,這是當票,世子大可拿此票去當鋪查驗核對。”
陳令手快從席香拿走當票和玉佩,朝陳瑜翻了個白眼:“不是我說大哥,你這疑神疑鬼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改,總不能為了塊玉佩編個這麼慘的故事還詛咒自己母親早死吧。”
陳瑜看了眼陳令,同席香道:“是我失言了,還望席姑娘別放心上。”
席香道,“世子客氣了。”
陳瑜側頭對陳令道:“既有了小公主的消息,那你就跑一趟桂州吧。”
陳令頓時跳腳:“信是寫給你的,怎麼要我去?”
陳瑜道:“我去也可,那你回去和爹解釋解釋咱們在雍州剿匪的事?”
陳令閉嘴了。
陳瑜道:“看樣子,還是我自己親自去一趟桂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