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與鎮遠侯到底還是鬆口,答應讓他掛帥,領兵南下雍州。
汴梁精兵五萬,由莊鴻曦率騎兵一萬快馬加鞭乘著夜色先行,餘下四萬次日再啟程。
莊詞,混在了這四萬人里,跟著一道出發了。
陳令一天一夜未合眼,從宮裡回到家裡時已經困得睜不開眼了。
添福神情慌張地迎上來,手裡拿著從幽州發來的急信,道:“三公子,我哥來信了,說他們已經從雍州安全撤離,走時西戎已經攻城了。”
她頓了頓,聲音低下來:“我哥信上還說,席姑娘,沒有隨他一起離開,留在了雍州。”
陳令睡意頓消,從添福手中抽過信,一目十行將信看完,臉色都變了。
“雍州易攻難守,一城兵力不過萬餘,且大多還是些老弱病殘,你率七萬精銳之師竟慘敗如此,死傷逾萬?”
桂州城內,西戎軍帳之中,哈德一臉盛怒,抽出腰間佩刀,指向此次率兵進攻雍州的主將,目光陰沉。
那主將名叫莫黎,是先前守在桂北的守將。
莫黎守在桂北多年,對張南很了解,深知此次能攻占桂南,全是因為先攻其不備占了城門,捉了桂南城中大部分百姓作為人質威脅,若非如此,憑張南的本事,他們決計是攻不下桂南的。
至於雍州,別說雍州足有一萬餘兵力,即便是只有幾千,他們也能守個十天半月,
這一次攻不下雍州,也完全在他預料之中。
畢竟城破二字寫來簡單,要做到卻不是這麼容易的。
但哈德王子不涉軍事,不會明白這其中困難,他只看結果,如今結果不如他意,說再多都是狡辯。
莫黎跪下,低著頭,一言不發。
“我們不是還有近萬俘虜嗎?”哈德一臉冷漠道:“明天把他們都帶上,雍州要是還不開城門,就當著他們的面,將俘虜都殺了。”
莫黎猛地抬頭,對上哈德冷酷的眼神,唇動了動,到底是什麼也沒有說,垂下了頭。
哈德的命令傳到俘虜營中時,整個俘虜營頓時驚惶不已,有的甚至當即被嚇得哭出聲。
其中一個眉眼倒豎滿臉橫肉的人立即跳出來,朝看管他們的幾名西戎士兵跪下大聲喊道:“差爺,我有話要說,我有話要說!”
這人正是先前帶著方知同與陳瑜上清風山剿匪的雷虎。
他當時藉口方便溜走後,就逃到了桂南。入侵桂南後,西戎抓了很多百姓與士兵做俘虜,他也在其中。
雷虎邊說邊狠狠磕了三個響頭,隨後指著人群里的一名婦人,嚷道:“她,她是張南的夫人!我還知道雍州有條小路能拐到南城門!只要你們放了我,我就帶你們去!”
他這話一出,眾人譁然,再顧不上害怕,對著他紛紛罵道:“哪裡來的瘋狗亂咬人,把他嘴巴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