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德志在必得,氣勢洶洶帶兵進攻,哪知情況卻不是他預想的那樣,大梁士兵非但沒有因被一個女人號令而內亂,反而因為大敵當前他們前所未有的團結一致,席香下的命令,別說是普通的士兵,就連方知同都對她唯命是從。
在哈德進攻前,席香下令命人連夜在城外悄悄挖了三條寬半丈深五尺的溝壑,溝壑里填滿鐵釘與乾草,之後鋪薄薄的一層土,看起來與實地無異。
哈德不知道,率兵攻來,推著攻城車,走上溝壑時連人帶車,全都翻進了溝壑里。
被鐵釘扎得滿腳血,攻城車卡在溝壑里,光是把車推上去,就得費不少力氣。
席香趁著這時候,又下令放火箭。
數以千計的火箭下雨似的落下來,點燃了溝壑里埋的乾草,瞬間燒起一條條張牙舞爪的火龍。
西戎兵逃之不及,不過一瞬間,大火便燒上身,慘叫聲哭嚎聲不絕於耳。
哈德因騎馬落後一點而倖免於難,他看著前方慘狀,咬牙切齒地撤了兵。
雍州不傷一兵一卒就守住這一次進攻,頓時士氣大漲,每個人的臉上再也不是視死如歸的悲戚,多了一些有希望活下去的期盼。守,只要守到鎮國大將軍攻下平邑那日,雍州就能脫困了,他們也安全了。
方知同和席香站在城牆上,他被這輕而易舉地勝利沖昏了頭腦,幾乎要手舞足蹈起來,眼睛笑得只剩一條縫:“席姑娘,啊不,席將軍,我們守住了。”
席香卻搖了搖頭,沉聲道:“就靠這三道溝壑,攔不了西戎太久,最多三天。”
這無異於兜頭潑了一盆水下來,澆得方知同透心涼。他僵著臉上笑容,唇角皮肉微抖,小心問道:“那之後,我們該怎麼辦?”
席香道:“讓後勤處繼續準備乾草埋在溝壑里,能攔一天是一天。再多準備些火油,那三道溝壑攔不住西戎人時,就把火油澆在城牆下,火能攻城,亦能守城。”
她握緊手中的戟刀,望著前方溝壑仍舊熊熊燃燒的大火,目光始終堅定不移。
“即便彈盡糧絕,西戎攻到城下,亦要死守雍州絕不棄城而逃。”
“是是是,人在城外,絕不作逃兵。”方知同嘴上連聲附和,心中卻道有張南前車之轍,為了一家老小性命,給他十條命他也不敢逃啊。
情況如席香所料不差,那三道溝壑攔了哈德四天,第五天的時候,屍體填滿了三道溝壑,西戎踏著同胞的屍體,終于越過了那三道溝壑,攻到了城牆下。
火油澆牆,箭雨傾注而出,頃刻間城牆成了火牆。
這一道火牆,不僅燒亂了西戎進攻陣型,連帶自己這方在城牆上射箭的士兵也被波及,射箭時引了一身火上身,撲騰之餘,掉下城牆的也有幾十餘人。
哈德正要下令繼續進攻,見了這陣勢,不由呆了一呆,破口罵道:“這他娘的瘋起來連自己都燒!火箭,射!他們用火守,我們用火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