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香並沒有給辛副將回信,只和那來送信的士兵道:“辛將軍的心意我領了,若有需要他時,我定不會和他客氣。”
那士兵在雍州休憩一個時辰,便又打馬回去了,將席香的話帶給了辛副將。
辛副將摸不著席香在打什麼主意,唇亡齒寒,雍州受敵,他在平邑也不可能睡得安穩,也打起精神加強平邑布防。
此時雍州的士兵們已經初露疲態,西戎騷擾他們一個多月了,喪心病狂得有時候深更半夜就搞偷襲,睡覺都不敢睡熟,生怕睡夢中就被西戎端了窩。
這種情況,連穆瑛都意識到了不利,找到席香道:“阿姐,我們不能再這麼被動了。”
席香又何嘗不知道,西戎十五萬大軍在桂州虎視眈眈,不可能只是時不時派出幾股兵過來騷擾,這不像哈德的作風。
西戎肯定是在密謀什麼,或者說在等一個什麼時機。
“再等等。”席香道,她心中已隱約猜到了西戎的目的,就等哈德露出馬腳的時候。
穆瑛欲言又止,低下頭道:“我怕再等下去,大家都鬥志就沒了。”
行軍打仗,最怕的是士氣一蹶不振,一旦士氣不振軍心渙散,即便有百萬雄師也照樣兵敗如山。
席香明白穆瑛的擔憂,西戎不斷騷擾,她卻一直按兵不動,也沒有和眾人通過氣,確實很引起眾人的躁動不安,但這卻不是她的疏漏,而是她故意為之。
“瑛子,你別急。”席香伸手按在穆瑛的肩膀,“你去將陳太守請來,我有事要說。”
守城不僅僅是軍隊的事,陳珞身為雍州太守,他身上的責任,不比席香輕。是以,他一聽到穆瑛說席香請他過去,他便立即起身了。
待他到了軍營里的議事堂,除了席香,軍中的幾個校尉、都尉都已到了,正圍在議事堂正中的方桌邊上。
桌上放著西南這一片州府的大地圖,待陳珞和穆瑛都近身站定後,席香便指著平邑和桂州之間的山脈深林,道:“桂州以北,這兒是一片瘴林,穿過去,便是平邑。我的意思是,等時機一到,咱們反守為攻,攻桂州東門,同時調平邑一萬守軍,穿過這片瘴林,攻桂州北門。”
這聽著不失為一個脫困的好方法,但卻不可行。
首先瘴林深處,危險重重,想要穿過去談何容易?
其次桂州易守難攻的地勢,就算兩面夾擊,想攻下來也不容易。
何況,此時桂州足足有十五萬守軍,雍州撐死四萬兵馬,調平邑一萬兵馬,加起來也不過六萬兵,以少敵多,想攻下桂州,簡直是有些天方夜譚。
眾人你看我我看他,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懷疑,礙於席香平日從來不說空大話的性子,他們沒有第一時間出聲質疑,只問了一句:“席將軍,你口中的時機是指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