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兩日這麼久了?
席香眉頭一皺,低頭思索時才發現自己穿著一身乾淨的尋常衣服,身上原來的輕甲已不見了。
婦人不知她在想什麼,仍是柔聲地將情況告訴她:“我那當家的把你背回來時,還帶了條狗,那應該是你養的吧,我一靠近你,它便叫個不停,我便沒替你換掉身上衣裳。”
“是我養的。”席香點了點頭,微微掃了一圈馬車內,卻沒見到十一的蹤影。
婦人看出來她在找狗,便有些不好意思的道:“狗子太兇了,我那當家怕它性子野會傷人,就敲暈它,拿繩索綁了,抱在他懷中,沒放到馬車裡來。”
婦人說著,再度撩起車簾,朝趕車的那獵戶道:“當家的,要不然你把狗放進來吧?”
那獵戶懷中確實抱著被綁得嚴嚴實實睡得不省人事的十一,但卻一聲不吭,完全不理婦人。
婦人面上越發顯得不好意思,放下車帘子,對席香道:“再走一個時辰就到了,只能讓你的狗受些罪了。”
席香親眼見到了十一,心下稍安,搖了搖頭道無妨。
婦人見她是真的不介意,也鬆了口氣,轉而有些好奇的問了一句:“你家裡可還有其他人?”
怕席香誤會,婦人解釋道:“我是怕我們就這麼帶你到西戎,你家裡人不知道會擔心,到了我們家裡,可以捎信給你家人,也好讓你家人安心。”
席香沉默地搖了搖頭。
從這婦人對她的態度來看,很顯然是不知道她身份的。雖然不知道那獵戶為何瞞著她的身份不告訴婦人,但也不得不承認獵人瞞著她的身份,確實給她了很大的安全感。
她如今身在西戎,多一個人知道她的身份,她就多一份危險。她若捎信給穆瑛,只怕會暴露身份。
席香的沉默讓婦人誤會了,以為她家人都在桂州這場戰亂里沒了,又想到她這麼一個年輕姑娘家的,中了箭,獨自帶著狗進深林里,想必是為了逃命的。
婦人心下不覺一軟,她也好奇席香的來歷,只是小姑娘剛醒,若徒然問起,只怕會讓小姑娘想起不好的事,惹小姑娘難過,那就太失禮了。
婦人教養顯然是極好的,席香不說,她就不問,只語氣溫柔的寬慰她道:“我和我當家的已經說好了,待到了我們家後,就和旁人說你是我侄女,你不必擔心有人會對你不利。”
席香有心想套些話,便作一副安心了的模樣,主動問婦人:“嬸嬸,您也是大梁人嗎?”
“是。”婦人笑著點了下頭,她也是個聰明的人,雖不知道席香的身份,卻知道席香想知道些什麼,索性都說了:“我住桂州,娘家人在十多年前逃荒時都沒了,只剩下我和我當家的,靠他進林子獵野物為生。這戰事起得突然,我們原打算進林子裡避幾日,不想我那當家的外出拾柴火時碰到了你,我們想著要替你解毒,這才趕回西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