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令說得含蓄,但席香還是聽出來了他話里對楊鉤的不信任。這也正常,若楊鉤不是她弟弟,她也一樣不信任。
兩人這邊悠哉哉的喝著茶,那邊莫黎帶著兵撲空而歸,一腔怒火無處發泄,回到他府里,硬生生踹壞了一張書案。
伺候的下人大氣不敢出一聲,生怕礙了莫黎的眼,也被他一腳踹斷氣。
待莫黎抓撲空的消息傳入王宮時,楊鉤已經在陪著楊清韻吃晚飯。
楊清韻生得美,否則當年西戎王也不會為了得到她而認下楊鉤這個便宜兒子,還封她為側妃。
要知道西戎王宮中有無數美人,但只能設一後兩妃,餘下的,任憑再得西戎王寵愛,也只能當個沒名沒分的侍妾。楊清韻一個外族人,能升至側妃的位分,可見她昔年是何等的風光盛寵。
但美人總有遲暮的時候,這十餘年過去,年過四十的她,雖風韻猶存,但終究不必年輕活潑的小姑娘來得要招人喜歡。
色衰愛馳,西戎王已經不似前些年那樣寵愛她。
好在位分在那擺著,即使沒了西戎王的寵愛,楊清韻在西戎王宮裡的日子也不難過,平日該有的東西,都不會短了她。
何況,如今她兒子楊鉤在西戎王面前也還算得臉,西戎王以前看在楊清韻面上善待楊鉤,如今卻反過來了,看在楊鉤面上,縱使楊清韻恩寵不復從前,西戎王也很善待她。
母子倆飯吃到一半,西戎王就過來了,母子二人雙雙放下碗筷,欲起身行禮,西戎王擺手道了句:“罷了,自個屋裡不必這麼見外。”
西戎王如今年過五十,和西戎人一樣,都生得高大威猛,臉上還蓄了半臉的鬍子,一雙眼生得如銅鈴大,不苟言笑的就這麼直挺挺地站在屋裡,令人有種無形的壓迫感。
楊清韻和楊鉤都不怕他,他說不見外不讓行禮,母子倆還真就自在的坐著,楊清韻問了句:“王上可要添碗飯?”
西戎王和王后是青梅竹馬,感情很不錯,晚飯一般都在王后那邊吃了才走,數十年如一日,幾乎沒變過。
果然楊清韻話音才落,就聽西戎王道:“不必,在王后那吃過了。”
他既沒有在這吃飯的意思,這個時候過來,那就是有事了。好在母子倆也吃得差不多,碗裡只剩兩口飯,略略吃完,楊清韻就叫人把飯菜撤下去了。
三人從側屋到正堂,西戎王在主位上落了座,把楊鉤叫跟前,認認真真打量一遍,問道:“可傷著了?”
“傷?”楊清韻疑惑,“今日出行發生什麼事了?”
“哪能啊。”楊鉤說著,背著楊清韻朝西戎王眨了下眼。
西戎王一頓,明白過來,一臉若無其事地對楊清韻道:“哦,是聽說有熱情的姑娘愛慕咱們的七王子,朝他扔了不少鮮花香帕,我怕砸傷了他,便過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