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細如鎮遠侯及其他幾位輔政大臣則互相對視一眼,著人去宮衛處走了一遍,很快就知道了高夫人進宮拜見過太后的事。
於是,眾大臣們看向高大人的神情有些微妙起來。
好端端的公主為何噩夢?
那還不是因為奉旨出宮封賞席將軍時被壽安伯家養的刁婦衝撞嚇到了!
公主幼年流離宮外,吃了多少苦,好不容易才尋回宮中,這還沒享幾年安穩日子,就被幾個刁婦當街喝罵。別說是公主這樣的金枝玉葉,就是尋常人家養的小姑娘,被人當街這樣辱罵,也是受不住的。
此等刁婦,就該拔了舌頭送去邊寒之地服役彌補罪過。縱容出這等刁婦的壽安伯府也脫了不干係,即便有救駕之功,也不能不罰。
而高家自詡滿門禮賢高知,如今竟去吹太后的耳邊風,來維護這等跋扈貨色?
依他們看,皇帝壓根就不是什麼受了涼倒下的,而是被氣倒的!
公主金枝玉葉,皇上九五至尊,竟連罰幾個刁婦還要看人臉色。誰家皇帝和公主這麼憋屈啊?
這簡直就是打天家的臉,打他們這群兢兢業業為國為民為皇上的臣子們的臉。
皇上和公主敦厚良善,寧願自己受了委屈個氣,他們為人臣子,卻不能坐視不理!
於是乎,與高家有宿怨的一干臣子們,譬如如張家,譬如莊老將軍那一系的武官們,紛紛都擼起袖子揮毫灑墨,以痛斥壽安伯為輔彈劾高大人為主,上了一道又一道言辭犀利直擊要害的摺子。
以高大人為首的一干人等自然不甘示弱,也紛紛引經據典反擊回去。
待皇帝養了兩日,自覺精神不錯,想親自處理些政務時,看見案頭堆滿彈劾的摺子時,頓時就傻了。
回過神後,他朝鎮遠侯等幾位大臣一拱手,語氣恭敬地道:“朕覺頭暈,大概還需再靜養幾日,朝中政事,勞煩幾位老師辛苦操持了。”便遁去公主的宮裡,將朝中幾派人馬鬧成僵局的事告知了她。
事鬧到這等程度,雖然超出了想像,但趙歆對此卻很是滿意。事情鬧大了才好,這樣收拾起人時,才顯得名正言順。
兄妹倆便抱著這樣的心思,小病大養,雙雙藉口身體抱恙,躲起懶來,任由群臣吵嚷。
而陳令正是在這時帶著西戎王帶兵親征桂州的急報回到了汴梁。
鎮遠侯連夜進宮,將急報呈到了皇帝手裡。
皇帝驚得什麼病都沒了,雙眼瞪著那封急報,半天才擠出一句:“西戎這仗是沒完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