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鴻曦亦目光炯炯地看了過去。
陳瑜不由得往後退了退,結果發現背脊已抵到牆,退無可退了。只好癱著一張臉,眼也不眨地懇切道:“我願意守大梁山河,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這話說了跟沒說一樣,不爭氣的東西!鎮遠侯氣得抓起手邊的茶杯,本想朝他擲去,一旁莊鴻曦笑呵呵地提醒道:“這杯子,瓷的,瓷的!”
瓷物易碎,砸沒了,要賠的!
鎮遠侯將茶杯放下,巡視一周,整個殿裡砸不壞的東西,例如座墊等物,都已在方才他和莊鴻曦摔打時被丟得一地零落,這一口氣哽在喉中,提不上咽不下,險些噎著。
“過來!”鎮遠侯朝陳瑜喝了一聲。
待陳瑜走過去,鎮遠侯指著他,朝莊鴻曦道:“贏了我算什麼,你要是能在這乳臭未乾的小子手上過上幾招,你愛領多少兵領多少兵,愛打哪打哪,我絕不攔你!”
莊鴻曦臉上的笑頓時就掛不住了。先不說自己身上還有傷,就是沒傷,他已是垂暮之年,憑著多年臨陣搏殺的經驗,才勉強在鎮遠侯手上討了贏面,陳瑜正值青壯,又是自己手把手教出來的徒弟,他如何能在陳瑜手上討得好?
偏偏陳瑜還真順著他爹的話,作了個躬身有請的姿態。
莊鴻曦應戰是不可能應戰,只能橫著脖子毫不講理的罵道:“老子還沒咽氣呢,你們父子就想奪軍權,美得你們!除非老子戰死沙場,或是你們讓皇上削我兵權官職,不然這大梁軍事還是我莊鴻曦說了算!”
鎮遠侯剛勾起來的嘴角一凝。
陳瑜也低下了頭。
父子倆人都有些頭痛,講道理講不過乾脆里耍賴,莊鴻曦這一招祭出來,他們還真拿這老頭沒辦法。
皇帝在殿外聽了這一耳朵,總算聽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無非是莊老將軍進宮請命領兵出戰,舅舅考慮老將軍負傷未愈不贊同,提出讓大表兄陳瑜代替其領兵抗敵,而莊老將軍又不同意。
為此,這兩位位高權重的大臣還打起來了。且聽這一番話,是莊老將軍打贏了。
殿裡僵持沉默,這個時候進去,那為難的可就是自己了。因為莊老頭肯定會逼自己答應他領兵出戰,而舅舅則會逼自己答應讓瑜表兄領兵,兩人肯定各有各的理,他答應誰都不是。不答應,更不是。
皇帝躊躇了片刻,決定還是在殿外再觀望一下,等裡頭的人自己商量出結果了再進去。他朝十五打了個手勢,十五識趣地站到了他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