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母親,席香沉默下來。
陳令當她是在擔心楊鉤,便勸慰道:“你放心,他既然有能力往外遞消息,說明他在西戎王宮很安全,內鬥波及不到他。”
“我知道。”席香搖了下頭,儘管沒和楊鉤生活過,但從以往的幾次接觸來看,這個弟弟雖年紀小,但心裡的城府卻不比大人淺。甚至於,他要算計起她來,她可能還不是對手。擔心弟弟自然是有的,但席香也知道,他是絕對能保證自己安全的。
“我只是在想那幾位要斗多久才能分出個輸贏,若是長達三五年的,只怕到時候幽州桂州都是赤努的囊中之物了。”席香嘆了口氣。
這陳令還真不好給個準話,昔年大梁諸王謀逆的風波也是長達兩年才結束。那還是因為大梁過半朝臣忠心耿耿追隨先帝的緣故,所以才能在兩年內平了亂。
而西戎王宮那邊,上至貴族下到百姓,向來都是以強為尊,誰有能力就服誰。今日是哈德手底下的忠臣,明日就有可能投誠二公主了。
完全沒有大梁那等寧肯死也絕不背叛的忠君氣節。
可以說,眼下西戎王宮已經亂成一鍋粥。偏偏赤努不在,他的幾位子女能力其實都差不多,誰也不服誰,只消看這場內鬥中,最後是誰命長些,能活到西戎王率兵回去了。
“既然——”是楊鉤算計,那事情發展應當都在他掌控之內。但陳令只說了既然兩個字,話就戛然而止,腦中閃過了一個極其大膽的猜測。
隨後,他也被自己的猜測嚇了一跳,但面對席香詢問的目光時,他將腦中的猜測壓了下去,話鋒一轉,道:“你娘在汴梁很好,公主還親自去看她幾回,我母親也常去她那兒走動,她們兩人性格相投,時常一說就半天話。”
席香“嗯”了一聲,她娘在汴梁,她倒是不擔心的。
“至於其他的,無非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不必要多想,徒增煩惱。”陳令嘆了口氣。
莊鴻曦戰死,別看陳令平時對他沒什麼客氣尊敬,實則正是因為兩人感情深厚,才沒了那些虛禮。老傢伙走了,陳令心情沉重,難得在席香面前沒有像以往那般玩世不恭。
席香見他如此,本想讓他離開桂州的話頓時不好說出口了。
只好讓人去找陳瑜,希望他這當大哥寬慰陳令。
陳瑜當天就拎著兵器,面無表情地把陳令拎校場上,單方面虐了陳令足足一個時辰。